杏花雪(7)
“放开她。”
左生喝醉了酒,只觉着全世界都像阿朱,见着她被人团团围住,便提了搁在一旁的长枪,将手里抱着的头盔丢出去。
“干什么呢?闹事勒?!”
左生一开口,却是一点书生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几分匪气。
阿朱被吓得站在原地不敢擅动,只直勾勾的看着左生,她吓得想哭,但她深深的知晓,她的父母、弟弟都不在身边,她无枝可依,无树可靠,被欺负已然是很惨,被吓哭更是丢了裴家的脸。
“原是左副将…”
那些人自左生在将军面前说过那样的话之后,都知晓他是个单身汉子,这单身汉子想女人再正常不过了,他又是将军身边受宠的副将,开罪不起,因而都有些遗憾而又轻浮的瞟了阿朱几眼,转身提着枪离开。
阿朱张了张嘴,她瞧着这犹如神兵天降一般的男子,与记忆之中杏花疏雨之后,那青衿书生渐行渐远。
分明她有许多话想说,见着人时,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来也是可笑,他们之间确实并未说过什么话。
“阿朱…”
书生喊出了阿朱的名字,阿朱只觉着自个儿眼眶湿润,想要放声大哭,那人却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他弯身去捡自个儿的头盔,拍了拍上边沾着的灰尘,便要离开。
“左生。”
阿朱唤出了口,左生离去的背影僵了僵,终归是什么也没有说,便就此离去。
他爱她,如同叶公好龙,只敢远观,不肯亵玩。
“左生!”
阿朱只觉着自个儿那颗碎成泥沙的心,再也拼凑不成原来的模样,她只静静的看着左生远离,知道自个儿算是彻底遂了父亲的心意。
那个男人,欢喜之时,让她欢喜,不欢喜之时,连带着她喜欢一个人的心都要生生的撕下来丢在地上。
“我要成婚了。”
阿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只觉着左生走的那条路是那样的漫长,仿佛随时都会回头看她,但又好似永远不会回头看她。
“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