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外面的世界，真是有那样好吗？”

季东楼如此说着以手指揩去沈岁厄不住往外边流的眼泪，才注意到自个儿手指甲中有鲜血溢出。

沈岁厄吓坏了，忙叫卓于去拿医药箱，又让人去唤女医来。

虽说太医院离宫中不远，但到底远水难解近急，且毕竟宫中还是女人居多的，因而每个主子身边，多多少少都分配了一个懂些医术的女医的。

“外面的世界…岁厄见过了，其实也没多好。”

沈岁厄不止一次的与宫外的小孩儿打过架，虽说这理由许多时候都因沈岁厄一时嘴快，说过那些孩子的家人可能会遭遇怎么样怎么样的祸事，便是季东楼也认为沈岁厄该打。

“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包扎过后，季东楼的神色似乎是温柔了些，他交握着双手，自以为是拿出了家长对孩子说话的口气，然而沈岁厄自始至终，只有一句话——

她想嫁给裴念笙。

季东楼的面色很难看，偌大的流溯台中，几乎每个内侍都在冲她使眼色。

不能提裴念笙，也不能嫁给裴念笙。

殿下讨厌裴念笙。

季东楼才放松下来的神色又凝住了，他面色难看的打量着沈岁厄，仿佛是在瞧她这颗鸡蛋哪里有缝，又仿佛是在打量自个儿的猎物。

沈岁厄不敢看季东楼，她只觉着这人眼中有一团烧的炽烈的火。

季东楼是真的生气了啊。

她咬着唇，泫然欲泣。

沈岁厄在季东楼面前，从来便不争气极了，藏不住自个儿的一滴眼泪。

“我不许。”

季东楼说的咬牙切齿，他伸出手去，因着沈岁厄对他没什么防备，季东楼这般一掐，正好掐着沈岁厄的下巴，他将这个女人缓缓拉拢向自个儿，目露凶戾的吻上她的唇。

彼时正逢着裴念笙从碧栖台中出来，在丹墀之上等待着季东楼召见，然而季东楼这个位置，却是叫裴念笙瞧了个清楚。

“二殿下，这朗朗乾坤，白日宣淫可不好，且顾臻前辈早已许了我与小岁厄的姻缘，小岁厄亦是答应了裴某人，已是裴某人的未婚妻。”

沈岁厄从未想过她与季东楼之间，还有这样的事情，更是从未想过裴念笙会为她说出这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