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昼短（6）

“笑什么？”

身旁传来一个有些低沉的声音，却是季东楼在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沈岁厄在挣扎，他半闭着眼，将手探进沈岁厄那裹了两重的被窝里边，揭开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季东楼只感觉着有一股热气从被子里边扑面而来，转眼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没想到你会让我就这样睡着，只觉着好玩。”

在被子里边摸索着，于季东楼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沈岁厄才似八爪鱼一般将他缠住，将那一身冰寒捂热。

只迷迷糊糊里，不小心将季东楼原先盖着的被子挤到榻下去了。

“又胡闹。”

季东楼失笑着拍了拍沈岁厄的后背，这人已是黏黏腻腻的在他脖颈处蹭了蹭，觉着非常舒适一般，便是连白日里珍而重之的枕头都不要了。

“可是做了什么有趣的梦？”

“是个噩梦。”

沈岁厄答着，迷迷糊糊里捏着季东楼衣襟玩的手忽然间一僵，小声问道：

“我我我…”

她本是想要问问题的，一开口便只有一阵磕巴了。

“想问什么啊？”

季东楼环住了沈岁厄的腰肢，将语气放温柔了些，他的另一只手拍着沈岁厄的后背，像许多次夜里哄她入睡那般，轻声安抚着她。

只沈岁厄良久不曾说话，季东楼反倒是有些担忧了，睁开眼撑起身子瞧着在几乎是趴在榻上的沈岁厄。

“怎么了？梦见什么了这样害怕？”

沈岁厄将脑袋在季东楼的胸膛里边拱了拱，一头黑发与季东楼的发丝纠结在一起，看着甚是旖旎暧昧，她盯着两人打结的发看了良久，直到季东楼探手将它们缓缓解开。

“我是不是和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