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个儿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周太后仍是不觉
着困,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私心里却又觉着,实则朱嬷嬷说的也并不为过,她便是那种人。
只看得到远方,看不到眼前的人。
“老奴怎敢嘲讽娘娘。”
朱嬷嬷垂着眼睑,见周太后没有生气,但也没旁的暗示了,不由的还是觉着心里头难受。
“你是不敢,但是我允许你嘲讽我。”
周太后如此说着,神情之中多了一丝的落寞。
“现下那俩孩子一个对我冷淡的很,另一个又落了个谋反的罪名远走天涯,岁厄随着东楼,与我说起话来,都是拿腔带调的,每每来,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后宫里头,也只你与我最是亲近了。”
周太后叹了口气,朱嬷嬷却是打心底里想说一句“活该”。
朱嬷嬷不知晓自个儿究竟是哪里没有将周太后带好,以至于出了这样的事情。
伏龙会的事,朱嬷嬷全然知晓,周太后这一生里边,也没有任何事隐瞒过朱嬷嬷,因而她才觉着,周太
后办的这些事有些离谱了。
“再无旁人了。”
周太后如此说着,朱嬷嬷仍是不答话,只静静的下棋。
“你可是觉着我聒噪了?也不想理我?”
“并不是的娘娘。”
朱嬷嬷说着,吃了周太后六颗棋子,她将棋子握在掌心,在灯下摊开手来给周太后看。
“老奴只是不知该如何说,才能让太后娘娘不治罪于老奴。”
“你我之间,若是也谈这些,只怕我…只怕我便是不知晓该与何人说些交心的话了。”
周太后说着,抬着眼皮子看了一眼朱嬷嬷手中的棋子,不以为意。
那烧水的小内侍已然是端着托盘过来,托盘里边放着两只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