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后在桌下摸了半晌,摸出本纸张有些黄了的佛经,经书上的字体刚健,却是当年钦宇帝送给她的。
听闻她要搬出碧栖台,钦宇帝并未阻止,只送了她这本他手抄的《波若波罗密心经》予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周太后过了这般久,都未曾了悟。
她摸到书之后,便蜷在榻上细细的看来。
季东楼到门外之时,周太后想了想,将这经书藏起来,忙装睡过去。
朱嬷嬷见状,心照不宣的与季东楼说了遍。
“那朕晚些时候再来。”
季东楼皱了皱眉头,想要转身离去,便见着那屏风后头露出一截白晃晃的手臂,他嘱咐了朱嬷嬷几句,
才堪堪离开。
季东楼没有进来,周太后缓缓睁开眼来,听着自个儿这位一贯是没给她什么好脸色的儿子这般闻言细语的嘱咐朱嬷嬷,不知不觉间,周太后竟是有些嫉妒起来。
她嫉妒于沈岁厄便罢了,如今,竟是连自个儿家奶妈的醋也吃…周太后摇着头苦笑着,却不敢开口让季东楼进来。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这样贸贸然的让季东楼进来,只怕互相都会觉着一丝尴尬。
周太后将自个儿放软了,缩进被子里边,静静的听着季东楼说话,直到再也听不见季东楼的脚步声,才堪堪坐直了自个儿的身子,朝着那并不透光的屏风外边望去。
朱嬷嬷送过季东楼之后回来,便见着周太后这有些幼稚的行为,她抿着唇看了周太后一眼,知晓自个儿说的已是许多,再多言只怕并不好,便只自顾自的在一旁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哀家记得今日沈阿才会进宫,怎么陛下都下朝了他还未来?”
朱嬷嬷:“…”
周太后惦记着沈阿才与伏龙会的事,这让以为周太后与季东楼母子复合有望的朱嬷嬷有些无言,知晓到底是劝不住周太后,便让一直在偏厅里边等着的沈阿才过来。
沈阿才实则已是来了好些时候了,在偏厅里边被佛堂里边热情的内侍灌了好几壶茶水,因着身体的关系,还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去更衣,虽说这宫里边也有不少他这样的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