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破冰（12）

当日的宴会沈岁厄想过许多意外事件，也一遍遍在脑海里排练过该做些什么，然而真正行宴之时，却意外的太平。

能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命妇，便不是出身高贵，在后宅之中呆的久了，也变得举止优雅起来，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至于一开始沈岁厄担心会有命妇一直盯着她看，这便是更没有发生过了。

先不说命妇在朝见皇后之时直视皇后是个什么罪过，便是最后落座，沈岁厄坐的又高又远的，除却近处的几个命妇能够见着她的正脸，其余人入目的，大概便是只有她那一身红得不行的正装了罢？

沈岁厄把玩着自个儿指甲上的丹蔻，穆乎不在身边，让她有些不太习惯，但到底这宴会还是完美的画上了句号。

除夕，季东楼没有请太后，太后也没有从佛堂之中出来，直到命妇们纷纷离席，月上柳梢头，沈岁厄活动了一番自个儿的脖子，才听闻周太后是出宫了。

“出宫？”

周太后在宫外没什么去处的，沈岁厄想当然的便想到了青舍，然而便是在青舍之中听书，听到这般时候，也该回来了。

况且今日季东楼并没有出宫。

“你出宫去看看，务必寻回太后。”

沈岁厄隐隐觉着不妙，忙叫副阁司跑一趟，那黑衣人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眸中满是惊艳。

虽说内侍们费了颇长的时间打扮她，但事实上沈岁厄并未瞧过几眼那面锡镜——

毕竟季东楼一直在与她说话，她也没什么精力去瞧镜面，所幸她回到碧栖台时时辰尚早，女眷的席面总是比男人的下的早些，她在镜子面前细细的看过一眼，忽然想起来周太后曾说，她母亲是个出了名的冷美人。

清冷若雪，便是如此罢？

沈岁厄收了眸中风情，冷冷的瞧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自己也回以一个冷淡的眼神，便是一身盛装，满头华贵，似乎也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看着很是陌生，季东楼应当是不喜欢她这幅模样的，不然也不会从不曾提过她平日里要往面上抹点东西，想起白日里妆娘们替她上妆，季东楼从旁使坏的模样，沈岁厄动作迅速的抹去了妆面，等到季东楼回来之时，便见着软榻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个累翻了的小姑娘，早上那高贵仪态全然没了踪影。

季东楼褪下自个儿身上的披风，上前去俯视着那张洗净的脸，这姑娘似乎是睡着了，瞌着双眸，撅着小嘴，季东楼只觉着好玩的很，探手戳了戳那张白嫩的脸，便见她睁开眼来，毫无睡意。

“太后不在宫中。”

“你担心她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