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泪（13）

此时夜已深沉，天空之中不见光不见亮，但见一片乌黑之中，唯有碧栖台里头还有些灯火光亮。

季东楼托着腮坐于长桌前，动作缓慢的舀着汤汤往嘴里喂，然而递到嘴边，却又不饮，只闻着那有些冲鼻的味道，想象那入口辛辣之味。

皱了皱眉头。

他满以为影卫到来需要花些时候，不曾想不过片刻，便见着有黑衣蒙面者悄无声息的从檐上落下，站在过道上拂去身上薄雪。

“参见陛下。”

季东楼既讶异于这影卫来的之快，又讶异于这影卫这身穿着。

因着沈岁厄就在眼前，宫中也没什么坏心眼之人，影卫之司的存在几乎无用，他将影卫司交给沈岁厄之后，已是好些时候不曾召见过影卫了。

影卫摸了摸鼻子，小声禀报道：

“皇后自接手影卫司之后，一直兢兢业业，解决了影卫司这几年来一直存在的诟病，又新立了些规矩。”

“哦？”

季东楼坐直了身子，来了兴趣，以手敲那暗沉的桌面，反倒是不追究他先前要问的事，示意那影卫继续说下去。

“影卫轮值，每日里除却要在碧栖台值守，还许去鸽房收取最新消息，便是为了防止鸽房有事未送到碧栖台，而陛下又恰巧需要。”

“影卫值守也从原先的三班倒，到如今的两个时辰一换，也让我们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

季东楼没打断这影卫的絮絮叨叨，在季东楼的记忆之中，影卫大多都是阴沉着脸的、沉默寡言的、冷酷无情的、再不然也是性格木讷如一头蠢驴的…

最好的例子，便是沈岁厄的母亲了，他从未想过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竟会有这样多的话想说。

他怜悯沈岁厄，不代表他会关照所有与她一同出生

卑下的人，但沈岁厄不一样。

季东楼静静的垂着眸子，听完影卫说话，才问他沈岁厄是否留下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