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角落里寻着了一个小布包。
离开淮王府中之时,季暮卿并未带太多东西,这八成是左成碧为他收拾的,他有些怔愣的打开布包,露出里边的几件小衣裳来,又觉着鼻头微酸。
七岁那年的初春,季暮卿终于有些手段,可以独自出宫,他在帝都最肮脏的地方见到了自个儿的外祖母——
裴家唯二还存活于世的人,他的外祖母。
季暮卿以为,祖孙二人见面,应当是一团和气的,便是未曾言明身份,那血脉相连的感觉也是无法割舍的。
可正如周太后不要季东楼,他那位外祖母同样也抛却了他。
分明是疯疯傻傻的女人,在见到季暮卿的那一刻,却还是奋勇而起,抬手抓他,差点抓破了他的脸。
季暮卿长这般大,那是头一回那般被人对待。
“祸害,灾星!”
疯女人口中喃喃着,季暮卿眨着眼,几乎无法想象,眼前这位也曾是皇族一员,身份尊贵,仪态端庄。
“灾星。”
这二字成了季暮卿耳中的禁|忌,也让季暮卿深深的明白,不论钦宇帝待他如何好,终究…他也。
多年之后同他势成水火的弟弟牵着沈岁厄回宫,才会让他那般厌恶。
实则季暮卿心中也知晓,沈岁厄与他,同样是可怜的、被人安排的人。
钦宇帝这些年来屡屡派人去往淮州,季暮卿日日听训于碧栖台,自然是知晓的。
听说是让人去看一个女娃娃。
“父皇,这女娃娃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需要您派人经年累月的去关照她?”
钦宇帝倚在书架前,听闻了季暮卿的话,眸中神色复杂,良久之后才道:
“故人之女,多加照拂…”说罢他自个儿便笑出声,“这话过于虚假了。”
“暮卿,你可知晓澹台?”
“钦天监登仙台之上立着的雕像,据说是照着一位复姓澹台的仙子雕刻而成。”
季暮卿自然是知晓的,这澹台一姓在大梁,着实是比他们皇族都要来的有名,好些地方只拜这澹台仙子,不知他们皇族只名讳。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