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棣情（12）

此时相对，说是心情不复杂，都是骗人的。

“你来做什么？”

季暮卿早便知晓自个儿的行踪落在季东楼眼中，只奇怪着他为何迟迟不对自己下手。

“今日与岁厄同游旧地，忽然想起，便来看看故人。”

季东楼垂着眼睑，闻言缓步朝着季东楼走去，他在季暮卿身边坐下，见季暮卿身边有只空的酒杯，便也不客气的为自个儿斟满了酒，一杯饮下。

“你便不怕这杯中有毒吗？”

季东楼这举措，换来季暮卿狠狠的瞪了季东楼一眼，只可惜这天幕太黑，季东楼看不真切。

“这夜色这般黑，兄长总不会在自个儿眼前放了只带毒的酒杯，自己毒自己罢？”

“不巧，这两只酒杯之中，倒真是有一只酒杯有毒。”

季东楼微微一愣，倒是不见怯意，只继续饮酒。

“你失了味觉品不出这酒中滋味，倒是可惜了。”

关于季东楼没有味觉之事，季暮卿知道的倒还算是早，那是在萼梅还未去世之时，她有一回做红豆糕之时，迷迷糊糊的将细盐当作了糖放，他吃过只当是新鲜——

虽说是咸的，但并不算难吃，只是风味不同，让他有些不习惯。

恰逢沈岁厄又是个贪嘴的，听说萼梅又做了新糕点，便讨了一屉回流溯台。

季东楼是不爱吃这些的，但架不住沈岁厄吃得香，便也取了个尝，只吃过之后却没什么反应。

后来沈岁厄将这事无意中与萼梅说起，季暮卿便开始揣测着这事了，一次小宴之中，他亲自试探，方才惊愕不小。

季东楼虽说不受先帝与太后待见，但好歹也是皇嗣，这宫中谁人敢对他下这样的毒手，季暮卿一直未曾知晓。

但季东楼身上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受怀疑的，必定是他。

季暮卿也曾怀疑过季东楼用心险恶，藉此来陷害他，可这事过去多年，这人始终是隐而不发，也不知其目的到底为何。

“失了味觉，换得其他的，也是好的，兄长这杯中当真有毒，今夜我死在此地，也是好的。”

季东楼这般说着，眸中露出些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