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暮卿来此是为了凭吊左成碧，便是杯中有毒，也不会是什么让人致命的剧毒。

“我看不懂你，你我当年势成水火，如今更是全天下都知晓你我反目，你坐拥四海，却不对我动手，委实是让我有些糊涂。”

“你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候，趁人病要人命，才是你最该做的事情，你这做法，让我觉着茫然的很。”

季暮卿饮了口酒，只觉着自个儿似乎是好些时日未曾与季东楼说过话了，上回是什么时候？

兵临城下之际。

“这没什么好懂不懂的，兄长只需要知晓…你一直是被爱的那一个，便对了。”

“便是左成碧，也从未对不起你。”

季东楼还想说什么，却终于只是叹了口气，执着杯子望着天上的月亮。

“你一直都是被爱的那一个。”

“也许罢。”

季暮卿心中一惊，关于左成碧的事，发生在云州城，云州离帝都有多远，往返过的季暮卿自然是知晓的，便是远在云州城发生的事，季东楼都知晓的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发生在帝都的事情。

正是因为季暮卿知晓的清楚，心中才觉着奇怪，这样的举措，不像是生死仇人，反倒像是在宠溺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这让他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

“你今日是特意来见我的吗？”

季暮卿从来便知晓，自个儿的行踪在帝不是什么秘密。

“是啊，只想着你我兄弟常年不见面，怪让人遗憾的。”

季东楼在遗憾什么，季暮卿无从知晓，只是无言。

他不知道该对这个弟弟说什么好。

身为兄长，他一直以来，便未曾好好的珍惜过这个弟弟，他夜夜惊恐于自个儿的地位会被季东楼取代，季东楼便一步步的将他从自个儿原来的位置顶下去。

本以为他会以无比骄傲的，胜利者的姿态俯视他，藐视他，挑衅他，然而事到临头了，这个人只是无视他，只是将他当作是个玩物，当作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这般的态度，反而是让季暮卿更加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