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旧（1）

“莫闹。”

季东楼缓缓瞌上双目，左右隔得远，也见不了太多什么，倒不如闭上眼歇一歇自个儿心头的火。

沈岁厄得了机会，便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帘子外边的管道上黄沙滚滚，原还能瞧见些车马的，现如今只能听见刀戟之声，不见人影，确实也没什么看头。

沈岁厄悻悻收手，一回头便瞧见季东楼脖子上的两排牙印。

那清晰的模样，让沈岁厄忍不住低头失笑。

“还有脸笑。”

帝后车驾出城不过时日，便遇了袭，这事说来也是可奇的很。

所幸内卫高手众多，勉强保住了帝后。

只这南巡之事，却是要偃旗息鼓了，本以为这

是本朝最大的笑话，不曾想更惹人发笑的是，帝后竟是死于回程的路上。

“陛下，娘娘。”

燕无行来时已是夜里，马车停在山崖之上，沈岁厄还未睡着，坐在火堆边上玩萤火，季东楼正在吹笛子。

这画面安逸闲适，燕无行本不该出言打断的，只是他要说的事本便不是什么好事，早点结束这平静闲适，与晚点结束…无甚区别。

“你来了。”

听闻了燕无行的声音，季东楼收了笛子抬眸看他。

当日燕无行离开帝都，去往雍州投军，在左谦德部下混得说不上风生水起，却也过得滋润，季东楼不过一纸密信，便将他从边境召来，不可谓不算是忠贞了。

“属下来了。”

“我如今已不是什么陛下，你更是早已不是我

的属下。”

季东楼静静的瞧着燕无行，燕无行黑了不少，跪坐在火堆边上，便像是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