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登基之后,实则也并未见过这位威震边关的守
将多少面,便是那日宫门口有护龙之功,他二人都未曾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时候。
“老臣来此,是为了解决一桩成年旧事。”
左谦德言语之中虽说是恭敬,行动之上却没有几分恭敬的意味,只是行到钦宇帝面前坐下。
“当年是你自己亲手将她送上马车,将她送回帝都的,现如今已是过了几十年,我与她的儿子都做了皇帝,你再来后悔,又有什么用?”
听着左谦德这话,钦宇帝有些挑衅的看了左谦德一眼。
左谦德在雍州盘踞了这么些年,一个是不愿面对裴太后,还有一个便是为了积蓄势力。
这些年来钦宇帝坐在皇位之上,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左谦德是否会忽然举兵起事,这人却始终纹丝不动,一稳便稳了二十多年,而今他终于卸下担子,想要好好的弥补一番周太后,不曾想,这人竟是在边陲雍州始终。
钦宇帝早便知晓自个儿会与左谦德一晤,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日。
“当年是我错了,在我将她送上马车的那一刻起,我便在后悔了。”
所有人都忘了,裴朱的马车奔出雍州十里地,左谦德也曾骑着马在后面紧紧的追了十里地,他不敢跟太近,也不敢不跟着,怕裴朱会忍不住从马车之上翻出来遇到危险,也怕自个儿再见裴朱,便舍不得放手了。
那会儿周数还在主事,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打了左谦德五十军棍,左谦德在榻上趴了半个月才堪堪能下地。
便是如此,他也不敢让这一切传到帝都。
裴相更是有权有势,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若是要苟且偷生,那便丝毫也不能透露出去了。
“我悔了很久,我这一生最恨的便是我那日的放手,也最恨你没有好好待她。”
言及此,左谦德目中生悲,对待钦宇帝,便是连言语之中也不甚安慰了。
“可不论你再怎么恨,她都已经死了,你既然恨孤,你当时就该反孤,就该带着她离开!”
“你以为孤不知晓她孤身一人来看你!你以为裴相不知晓她山水兼程的来寻你!不过是你以为罢了!”
钦宇帝冷冷的看着左谦德,目光之中的轻蔑与嘲讽之意更甚,仿佛是在嘲笑左谦德自己亲手丢失的东西,又要妄图要回去,仿佛是在责怪他做人过于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