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宇帝看罢季东楼快马加鞭递来的信件，揉着太阳穴离开卧龙殿，远远的便看见穆乎步伐轻快的带着两队内侍而来，而他的身后走着个个子不高的姑娘，看起来仪态端庄，却是沈岁厄。

“姜还是老的辣啊东楼。”

看着沈岁厄在重重台阶之下停住脚步，钦宇帝挑了挑眉，在台阶之上虚虚的朝她伸出手。

沈岁厄犹豫片刻，还是顺着台阶走上去。

分明这孩子还这般小，但钦宇帝总是觉得自个儿看着这孩子，就看到了当年的顾臻，分明脾气、性格全然不同。

“小岁厄，好久不见。”

“陛下。”

打过照面，穆乎很快便给沈岁厄安排了去处——

不是别处，正是周皇后的佛堂。

这让裴念笙与季暮卿都有些错愕，看不透钦宇帝的想法，沈岁厄倒是松了口气，日日随着皇后礼佛，祈

求这天灾亦或者人祸早些过去，大梁恢复往日的安宁。

只后宫不得干政，周皇后也并没有这样的心思，是以关于前朝的消息，沈岁厄有些闭塞。

季东楼不在她身边，皇后身边的内侍也没有教她识字的想法——

实则沈岁厄这些日子，也差不多将那些字认全了，每日里除了去皇后那里请安，便是自个儿在房间里练字。

偶尔钦宇帝会为她带来关于季东楼的消息，但沈岁厄已是开始学会不露声色。

“城外扎营终不是良久之计，但怀来郡的郡守也是个硬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开城门放二殿下进城，眼下怀来郡却又开始盛行瘟疫。”

钦宇帝忽然停下来，在沈岁厄对面坐下，目光自窗门朝着那紧闭的佛堂看去。

沈岁厄往面前的炉子里加了一块银丝碳，低声道：“陛下既是想见皇后娘娘，何必要等到她午睡的时候

来呢？”

她不是很明白，然而这自以为通透的话语，换来的也只是钦宇帝意味深长的一瞥罢了。

帝王心事，又岂是沈岁厄这等微末之民所能窥视的？

“遇见过你娘那样的女子，就很难再对旁的女子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