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过几天便好了。”
钟振宇如此说道,他到帝都的消息,却也与沈岁厄进宫的同时传到了永昼殿。
“钟振宇为何没有回来?”
望着沈岁厄的身影,季暮卿喃喃道。
然而季暮卿不知道的是,钟振宇险些便再也回不来了。
在钟振宇回家的当夜,沈阿才替钟振宇挡了一刀,所幸命大没死,那厢周皇后派出去的杀手误将沈阿才当作钟振宇——
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往日里校场上与燕无行互搏的钟侍卫。
杀手割去了沈阿才的一根手指拿回宫复命,周皇后看罢,当场便吐了。
“便送去太子所住的清静台罢,也当是本宫今年送给太子的开年贺礼。”
“是。”
季暮卿前边还挂念着钟振宇,马上便有人送来一截沾满了血污的手指,于烛光之下依稀仿佛还能看出是新割下的,便忍不住脸色发白。
左成碧抬手合上了盖子,挥退一脸警惕的将他们挡在中间的内侍,坐在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季暮卿。
火光下的那张脸过于羸弱,也略显妖魅。
这位太子殿下才取下发冠,换上睡袍,长发披拂在肩头,只如此垂着下眼睑对着她,便是她这位女子,也有几分非分之想了。
“不知这是太子殿下哪位相好的手指?竟是将太子殿下吓成这般的模样?”
季暮卿看了左成碧一眼,不太想搭理她,只自顾自起身,左成碧却是将手中装了手指的盒子朝着季暮卿怀里塞去。
盒中流出来的血迹沾染在那雪白的睡袍上,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更像是深山的妖邪偷食了人心,留下一滴痕迹。
带着死亡而又阴翳的美感。
然而盒子不过沾上季暮卿的衣裳,便被他挥袖打落在地。
季暮卿想开口大叫,但终归是顾及自个儿的太子仪态,只瞪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换了衣裳入睡。
没有搭理左成碧。
季暮卿知道,那不是钟振宇的手指。
钟振宇在幼年时曾为了救他,尾指被狗咬过一口,虽说是没有咬断,但也留下了深可见骨的牙齿印。
那截手指上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