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莞仍挣扎着要站起来，恰巧蓝浅从望玥殿的门走进来，一眼见着胥莞身下那滩血色，对眼前之事不明所以，却仍是过去将胥莞抚了起来。

她冰雪聪明，胥莞不让吟雀说，蓝浅也猜出个大概，可胥莞难得在一件事上如此执拗。

胥莞道，“我晕倒在凤鸣殿，今日若是传出我的膝盖不堪重负，受了很重的伤，甚至这两条腿都会落下病根，今后我走路都要一瘸一拐，又或是根本再走不动路，这样大的事饶是明色有遮天的本事，也是掩不住的，届时我母族定会为我做主，虽说没有大王宠爱，可我明家若是施压，凤鸣殿决不会如今日一样舒坦。”

只觉一记轰隆的雷鸣砸中了妇好，她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寰，“为了这样一个人，莞姐姐不惜废了自己一双腿，值得吗？”

胥莞眼眸中似若青山坚毅，她道，“若是再任由凤鸣殿无法无天，莫说一条腿，今后就连我们的活路都没有。”

听着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妇好只觉自己的舌头似是被冰雪封僵了一般，总有千万言语却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妇好哑然了许久，喃喃道，“为什么非要闹到这般田地，难道就没有其他可以防着她的办法吗？为什么，为什么就连莞姐姐也要逼我，非要逼着我求大王。”说到后边几

乎是吼叫出来，实在不难听出临近崩溃的感觉。

胥莞有些慌了，“阿嫮，你怎么了？我没有逼你啊，我只是在为今后做打算。”

妇好只觉鼻子一酸，无尽的委屈涌上眼眶，道，“莞姐姐是如何做的打算？变成再也走不了路的残废就是你的打算吗？姐姐难道不知道倘若你现在没有安然坐在我面前，而是已经被人抬着去槃玖殿讨回公道，我该有多伤心，若是日后哥哥凯旋，迎送的百姓站了一整条长街将他们迎进宫中，姐姐还能亲自去看哥哥的荣光吗？你后半生都要躺在榻上，今生还怎么再看得见你朝朝暮暮想见的人。”

胥莞脸上微怔，看着妇好因为痛苦而泪光闪闪的桃花眼，她心中一痛，“子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