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我说湾湾那,你是天生就有变脸神功吗?怎么哭和笑一样快?你的人生太潇洒,哭笑完全尽兴!可你再哭一会儿我眼睛就瞎了信不信?”

“湾湾你看,涂上你的眼泪,哥的眼睛就不疼了,我们湾湾的眼泪可是能治病的,以后不能随意流出来知道不?”

那个年代,一个小男孩儿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个小女孩儿,疼在手心里,像珍宝一样,当那个小女孩儿懂事后,想照顾他这个老天赐予的大哥哥,而男孩儿,却不在了。

那个男孩儿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在的时候,她连哭都是幸福的,但从他不在以后,她连笑都是悲伤的。

从柳河回来,已经晚上六点多,虽然车程不长,但是在一天里来回,还是让人吃不消,尤其是这一天还要上山下山,两条腿酸酸地,刚进门,我就一头钻进浴室里泡了一个热水澡,缓解一些疲惫。

下午,牛妈非常不舍地将我送上车,我进车厢直接走向最后的座位,趴在后车窗挥着手示意她回家,车子渐行

渐远,直到客车拐到巷子里那一刻,她还站在路口目送着。

都说,养儿防老,防的并不是“行不动”时能有个人在床前伺候,而更多的是进入暮年时能有人陪伴,也并不是为了生病时有个人能长年围绕榻前,而是哪怕每天打个电话,有个音信就好,算是一种生活的寄托。

在这一瞬间,我才意识到,人活着,不只是为了自己。

为此,我在路上忍不住拨通了老柳的电话,老柳正因为去菜市场买菜多花了五块钱而被“柳妈”训斥,接到我的电话,高兴地如看到救星一样,将电话直接转给了“柳妈”。

“我说你们有没有完啊,这辈子就为了那几块钱磨叨一辈子,一打电话你们就在搞战役,抗日八年都够了,你们抗了20多年,还弄出来个抗战结晶来给你们当裁判,够不够啊!”我无奈按按太阳穴。

没想到,“柳妈”听到我这股无奈样儿,竟然“噗嗤”一声乐了,但嘴上还不服道:“湾湾,我跟你说,当时我就该生个儿子,这闺女永远都向着爹。”

“我优点都像你了,其他再不向着老爹,老柳同志多可怜。”

我的三言两语把她逗地呵呵直乐,可以想象到,如果当面儿,老柳又得给我竖一个大拇指,再说一句哑语,我女儿就是厉害。

泡了热水澡后,浑身顿时轻松了很多,刚洗漱完,徐蕊蕊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她说自己临时有急事要走开,需要我照看一下,口气极其悲伤。

隐约觉得事情不会小,这孩子自从上班后很少请假,有的时候甚至主动替我带班,她的理由很充分,在书店里,既能工作又能学习,一举双得。

书店离我的住处不远,平时坐车五分钟,步行半个小时左右,但是要在上下班高峰期时,往往坐车和步行用的时间差不多,所以我经常步行去值晚班,去的路上我买了一桶泡面,作为晚餐。

刚进门,就看到徐蕊蕊脸哭的一朵水花儿似的跑过来扑到我怀里,“柳姐!我男朋友和我提分手,都三年了,说断就断了!”

“蕊蕊,蕊蕊”,我拍拍她的背,“冷静一下,他是

不是有什么难处?”

“没有,哪有那么多难处啊。”

“那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分手?”

“他的初恋回来了。”她摇着头,哭得更加伤心。

“回来?你们不还是学生吗?他的女朋友也应该和你们同龄吧,不念书吗?从哪里回来?”我将她扶到一边,递给她一片纸巾。

“不是,他比我大四岁,我们不是同学,况且又没有念大学,早都毕业了。”她擦了两下眼角,情绪稍有缓和,“可是,柳姐,两个人相爱,和是否同学,是否同龄都不重要的,而且只是四岁而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