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风风火火地赶回了酒店。顾酩阳一脚踹开房门，就扶着满身是血的赛文躺在床上。不过一路上都捏着鼻子，现在要冰敷也已经晚了。

赛文的鼻血差不多已经自己止住了，只是满脸血乎乎的，衣服上也全都是血，看起来有点儿吓人。顾酩阳对酒店的人反复强调了好几次，不许叫医生，才抱着冰袋甩上了门。

顾酩阳自己流过鼻血，也见过别人流鼻血。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鼻血流得这么吓人的。

学医的都有个毛病就是，学什么病，就觉得自己得了这个病。看到身边儿的人身体状况变糟糕一点儿，马上就往最差的方向去想。

现在就是这样。顾酩阳一边用湿毛巾给赛文擦着脸上的血，一边在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课本儿上学到的，什么脑瘤啦，造血功能障碍啦，颅内出血啦之类的。

虽然赛文除了流鼻血以外，看起来好像也没别的不舒服，但是他还是怕的要死。

赛文一手按着冰袋敷在自己的额头上，时不时地按一下鼻根儿。因为流血有点儿多，看起来脸色有些发白，他闭着眼睛，但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顾酩阳的双手在发抖。

“酩阳，不用管了。”赛文忍着头晕，轻轻握住顾酩阳的手。“你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回国。顾楠知道我们搞清楚他的目的之后，肯定会狗急跳墙。说不定马上就跑了，不能放过他！而且巴黎也不安全了。”

顾酩阳双手一抖，看到赛文手背指关节上沾染的血迹。心里马上就又想到他暴揍那个酒店经理的模样，还有他毫不犹豫开枪杀人的模样。

那样的人居然就是自己朝夕相处的人。

顾酩阳不自觉地把手从赛文的手里缩了回来。自己的手上也沾了血，看得他头皮发麻，赶紧用力擦掉。

他的反应让赛文的眼神微微一暗，伸出去的手也僵在空气中。

“你在怕我吗？酩阳？”

顾酩阳没有抬头看赛文。

他怎么可能不怕。本来在顾酩阳的心目中，赛文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但是其实内心很温柔，不管自己怎么毒舌，他都不会还口。还会笑着跟自己开玩笑，仔仔细细的记下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但是这些所有的温柔，都在这个晚上被砸得粉碎。

可能是平时的温柔掩盖了他的本性，让顾酩阳忘记了这才是真正的赛文。眼前这个人的双手不是用来拿锅铲的，是拿枪的。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顾酩阳一时难以接受。赛文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这种恐惧感就愈发扩散起来。

顾酩阳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赛文放下自己的手，把冰袋扔到一边，起身就去浴室，准备洗掉自己这一身浓烈的血腥味。

浴室门前脚刚关上，顾酩阳的手机就响了。他也懒得看来电显示了，直接就接了起来。

“喂？酩阳！没事儿吧？我听人说你在巴黎被人绑了？！”刚一接通电话就是白夜心急火燎的声音。

顾酩阳本不想告诉白夜，怕他担心，但是没想到白夜居

然还是知道了，而且还这么快。

“哥…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