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府在闹鬼,闹的那是一个鬼哭狼嚎,惊天动地,陈家一家人都被折磨的脱了人形。道士和尚找了不少,愣是没有一个有真本事的,全是来虚张声势地跳一阵大神,要了钱就跑了,到了夜里那鬼是该怎么闹,还怎么闹。
陈家的人都没了精神,陈福生连赚钱的精力都没有了,陈家不同往日光景。
外面谣言四起,说陈家当年做了亏心的事情,于秀才死不瞑目,回来找他算账了,有的说是玉是有灵性的东西,这陈家挖多了玉,遭了报应,反正那说法是五花八门,既玄幻又神秘。甚至还有民间的好事者,专门写了一本《陈府那些事》流传于坊间,说书先生添油加醋,博得了许多的听众。
陈福生是个大胖子,能多熬几天,但是他那如花似玉的三夫人和女儿可不能熬啊,他最后实在没办法,一咬牙,让三夫人带着儿子和女儿,回了城郊的老宅里住,自己是誓要和这鬼死磕到底。
话说陈府的这栋老宅,就是当年与于家做邻居的那处破旧宅子,陈家把两家屋后的玉田挖了个空以后就发了,然后在镇中心制办了新房,这处老屋处于面子关系也专门修葺了一番,虽然没有陈府那么豪华,到好歹到了关键时候,也是一处好去处。
其实陈福生让妻女搬到那处老宅也是有算计的,那于秀才就算是心有冤屈,但是
好歹是个老迂腐,要脸面,总不可能在自己家隔壁天天闹鬼弄得叫自己儿子也不安生吧?至于于明和陈紫衣的婚事,都是那于明一厢情愿,他也没那本事强娶,以陈紫衣的性格,也吃不了亏。
于明对于陈紫衣搬到自己隔壁很是吃惊,觉得这是上天的旨意,立誓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一举博得美人的欢心。
青璃站在墙头上,探着脑袋朝着隔壁看了一阵,陈家家眷都在忙活着收拾屋子,一个个忙进忙出的,没人注意到自己家墙头上有个人脑袋。青璃看了半天正要从墙上下去,忽然见院子里有个小孩盯着她看,那小孩肉墩墩的,小小年纪,一身富态,亏的一双眼睛生的又黑又亮,否则简直和一头小猪没什么两样。
这小孩穿着一身锦缎,头发束起老高,竟然是用的白玉玉冠,现在正歪着脑袋,手里捏着一个糖人,用舌头舔着糖人,糖人化了的糖水顺着他肥嘟嘟的手往下流,看着油腻腻金灿灿的,很是恶心。
“你是谁?趴在我家墙头上干什么呢?你给我下来!”那死小孩一脸的高傲,说话的语气都是盛气凌人的模样,还用一根肥短的手指指着墙头上的青璃。
青璃一看就知道这死小孩是谁了,趴在墙头上不动,像个小孩一样反唇相讥:“呿,长的和你爹一个样,小肥猪。”
死小孩陈城平时被惯坏了,谁敢说他是肥猪?他气哼哼地用那舔的化了一半的糖人往青璃脑袋上扔,青璃也气的很,使了个小法术,等那糖人飞到她面前,却像是
撞上了什么东西瞬间被反弹回去“啪”一下结结实实地黏在那死小孩的脑门上。
那糖人是用饴糖做的,吃的时候粘牙的很,现在掉在了脑袋上,粘住那死小孩的好多头发,黏黏腻腻的,扯都扯不下来。
“你…你这个下人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去告诉我娘!”死小孩一跺脚转身一边哭一边大喊“娘,有人打我,你看你看…”
青璃赶紧从墙头上蹿下来,跑回于明屋里去。
之前她给于明出过主意,兴许是同为仙界之人隐约记忆,于明对青璃和镜水感到很是亲切,邀请他们在自己家住下,虽然是寒舍粗茶,却也是他的一番心意。于明神仙的元神与这具身躯融合的越来越好,也带着他神仙时候的一些习惯,这几日将院中的杂草去了,种上了一些有用的花草,甚至还开辟了一块田种些果蔬。房屋也重新修葺过,比起之前,当真是焕然一新。
于明见青璃急匆匆地从墙头上跳下来往回跑,便问她发生了何事。
青璃吐了吐舌头,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我…我没事,我跟你说,等会要是有人来找你说要找我,你就说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个姑娘,就你一个人住。”
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肯定是惹祸了,于明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去院中收拾东西。
青璃哒哒哒跑到门口去,探出去脑袋看外面有没有人追过来算账。
那陈城跑进屋里去着他娘,三夫人经过上一次的闹鬼事件,对自己儿子一直有点阴影,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见他一边哭喊着脑门上还顶着一个黏糊糊的糖
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把陈城拉过来:“你这是怎么了?不是自己在院子里玩吗?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
陈城哭丧着脸,越哭越大声,肥胖的脸颊就像两个膨胀的大馒头,本来不痛不痒的,他硬是弄的像是被人痛揍了一顿似得:“娘,隔壁有个女人欺负我,啊…我不活了…”他平日里见他娘在陈福生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看多了,竟然也学会了这招。
三夫人吊着眼睛:“谁敢这么欺负我儿子,而我找她算账去,这还了得。我们陈家还没败落呢,没到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地步,隔壁是谁家的女人这么没教养,连个孩子也欺…”说到这,她忽然想起来,隔壁,那不就是于明家吗?那…那一直缠着他们家的死鬼可不就是于明那死鬼老爹?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有些犯憷,这个时候她可不太敢去找于明家闹事,若是叫那于秀才知道了,他们好不容易逃出来,别再上门闹他们。
见自己娘在那发愣,以为她不肯给自己找回公道,陈城哭的撕心裂肺的,哭的手舞足蹈。
青璃在门边上听的直咋舌,要不是她知道,旁人还以为他死了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