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区一帮音乐爱好者,就悄悄聚在一块儿,相互吹嘘和交换心得体会。
尔后,不知是哪位资深的痴迷者,弄到了一盒张小英的盒带和一个半旧的手提录放机,马上,就哄动了圈子里。
大家窒神息气的听着,听着,谁把家里的椅子饭桌一拉,就跳了起来。
消息一传开可不得了啦。
多年被窒息压制的舞友们,立刻闻风而至,围着可怜的“半截砖头”蹦啊跳的,一身臭汗却兴致勃勃,完全忘记了隔房有耳,窗外有眼。
几天后,正当大家照例兴高采烈的围着“半截砖头”蹦蹦跳跳时,被在镇长大老刘的亲自指挥下,沙河镇派出所的全部警力围得水泄不通。
在一片白警服红领章和威严的怒目而视之下,舞友们被喝令站好,二人一队的用钢铐串着押了出来。
那个始作俑者的“半截砖头”呢,被大老刘镇长当场一脚踩烂。
不过,后来又传由于“半截砖头”质量好,很硬朗,虽说被大老刘180余斤的重量狠狠踩压,却没立即散烂,而是硬邦邦的狠狠烙了他的右脚一下。
大老刘疼得当场就跳了起来,骂道:“什么他妈的资产阶级鬼玩意儿,装神弄鬼的。哎呀莫忙,你们让开,离得远一些,哎,再远一些。”
刘镇长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瞪起眼睛,警惕地对白警服红领章挥挥手:“谨防爆炸!要死,就死我一人吧。”
于是,在众人远远崇敬而感动的注视下,沙河镇长大老刘同志猛吸一口气,高高跃起,然后重重落下。
哗啦,啦,咣当!“半截砖头”终于散开了。
一干舞迷齐齐在沙河派出所蹲了一夜。
为首头儿,也就是那位资深的痴迷者,则足足在派出所的小号关了七天,还差一点被押送上级机关处理呢。不过,那是二年前的事了。
当水刚参加进去时,地下舞厅虽然还在鬼鬼祟祟,躲躲藏藏,却似方兴未艾,大有燎原之势。
可是官方不认可,毕竟不敢公开。
因此,大家都是以口相传,以人相约,情景有点像地下工作者联络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