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刚火了,一拍墙壁垒。
“吴大个,你什么意思,明说哟。”
“没意思,只是提个醒儿。”…所以,现在水刚提起仍然有气:“今晚上说话再不中听,真莫怪我水刚不客气了!”
“算了算了,吴大个你又不是不了解,一说话就阴阳怪气的,不理他得了。”
冷刚淡淡的劝道。
再浑身上下打量他一眼,忍不住问:“说真的,水刚,你碰到皇帝微服查访啦?”“这你就莫管了。”
水刚得意的看看芳邻。
“你们当得公事人,我就当不得?说实话,单干我早跑烦了,转行干干顺顺气。”
忽然笑笑:“走,回去回去,免得人家又说我们当众丢人现眼了。”,冷刚敏感的扭头一瞧,可不,资琴一手夹着一大迭课本,一手拎着大布袋子,气势汹汹的迎面而来。
四五个哭哭啼啼的小学生,跟在她后面一步步的挪着。
冷刚忙扭转身,佯装着只顾瞧着坡上的新楼。
资琴掠过了他身边,一面朝后面吼叫:“上课不安心听讲,搞小动作,现在知道了呀?晚了,都给我闭嘴。”
哭哭啼啼骤然停止,变成了抽抽泣泣。
瞅着资琴窕妙的背影,冷刚心里只想笑。
这三女老师呢,真像是三支各有韵味的小曲儿。自己老婆就不说啦,任悦,一般不留学生,即便留下来,也只是让小学生们站在院坝。
然后,软声细语的说着教育着。
还不时用书敲敲这个,拍拍那个。
而最精彩的,要数资琴。一般过程就是这样,资琴老师在前面气势汹汹的边走边训斥,后面跟着一串哭哭啼啼的男女小学生。
一路训,一路哭。
浩浩荡荡的越过大操场,朝院坝里的老师宿舍走去。
犹如一只护崽的老母鸡,领着一群受了委屈咯咯咯直叫的小鸡仔,前去找谁算帐一般,成为莲花校一大风景。
这还没完。
进了院坝,资琴让男女小学生分开站。
然后手一挥:“背诵今天的语文课片断10遍,完了再说。”,于是,不太宽泛的小院坝里,便响起了天真无邪的幼稚童声:“山谷中,早先有过一个美丽的小村庄。山上的森林郁郁葱葱、村前河水清澈见底、天空湛蓝深远,空气清新甜润…”
10遍背完后,资琴老师便开始训斥。
声音虽然有些尖尖的,但格外悦耳动听,像在练习唱歌。
“你呀你呀你呀还有你呀,真淘气哇,没耳性没记性哇,为什么总是记不住呀?该挨打呀,该请家长呀!不请家长不得了呀!所以更要请呀!不听话还要请呀,看你改不改呀!”…
第45章都市穿越
水刚跨进区科务局大门时,特意朝传达室探探脑
袋瓜子。
他知道,如果有自己的信件或东西什么的,老头儿就会朝自己挥手的。
可现在老头儿没挥手,双手仍然高举着报纸,就着小窗口透进的光亮,费力的读着。水刚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上,内勤笑嘻嘻的站在了门口。
“水管,下了班记得领东西哟,不领白不领哦。”
“海军,这回是什么?”水刚很喜欢和内勤说话,这个与自己同一天报到的个子,脸蛋和身影都像当年晏老师的高个女孩儿,总是引起水刚无名的伤感和激动。
“现在不说,说了就没意思,记得哦。”
接着,又去敲下一间办公室大门。
这是一间大约15平方的单人办公室,室内一桌,一柜,双凳;一架黑橡胶木分机电话,蹲在桌上;一台天蓝色落地电扇,缩在墙角。
墙上张贴着大幅《税务工作规章制度》和《征税注意呈项》。
天花板正中悬着一盏日光灯。
坐在这间简洁而舒适的办公室内,水刚感概无限,仿佛穿越了时空,昨天,全留在朦胧的记忆最深处。
那天,偶然救了赵大爷后,水刚被闻讯赶到的赵大爷女儿,时任市委组织部部长的赵部长,紧紧握住了双手。
略略问过几句话,赵部长将他推给了自己的秘书。
秘书则仔仔细细的问了水刚的一切,边问边作记录,然后,给了他个电话号码,简明的说:“有事儿打电话!”便跟着顶头上司走了。
离开区人民医院后,水刚奔回邮政所。
一直忙到代写的老人们,一个个满意地散去。
收拾好小桌笔墨信笺什么的,照例递给等他的魏组长:“魏姐,还是放在你抽屉,晚上我有点事儿。”,魏组长接过,笑。
“小号手,南霸天那场地我打听清楚了,要听吗?”
“当然要听,多少?”
“和原来那防空洞差不多,但整体上加价50元。”,水刚听了,即在自己脑子里算算,然后点头:“行!那我们多久去看看?”
“事不迟延,明晚吧。刚好我今晚也有点事儿。”
老舞迷放好水刚的小包。
然后一面锁抽屉,一面皱眉道:“现在呵,办什么事情都要有关系。你知道莲花校吗?”“嗯!”“市重点小学,教学质量不错,那儿的老师都是师范校的高才生,进去比上天还难呢。”
“那不一定,属于莲花校招生范围,不招还不行。”
扑扑!
魏组长把自己手背一拍:“问题是,不属于。”“是你的孩子?”水刚虚虚的看着对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这样问上一句?
事实上,魏组长一开始唠叨,他就有一种无奈的直觉。
直觉告诉他,魏组长可能遇到了相当棘手的麻烦
。
而自己除了同情,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帮也帮不上的。果然,“当然!儿子现在读的那小学教学太差,加之又是个男孩贪玩儿,我一直想着为他转学呢。”
魏组长立起身。
一面取挎包,一面背朝着水刚。
“在本市,只有莲花校最好,可也最难进,我逼着我那口子天天跑校,看有没有个熟人什么的,或者拿钱砸也要进去。”
水刚搔搔自己耳朵。
只好无可奈何的付合。
“魏姐,听说莲花校拿钱也进不去。何必呢?”“你呀小号手啊,你还小你不懂呀。为了自己孩子有出息,天下父母莫说拿钱,就是拿命也争先恐后啊。”
魏组长感叹地摇摇头。
突然想起什么,扭扭头。
“哎水刚水刚,你老婆不是老师吗,在哪个学校教书哇,与莲花校熟不熟?”,水刚叹口气:“熟倒是熟,可她一个小老师,哪有那能耐?”
魏组长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也是!也是!如果一个小老师都能帮上忙,这莲花校也就不值钱啦。”
说到这儿,她有些关不住话茬儿了:“这年头哇,难说。最近邮局要提一个办公室副主任,争的人多啦。
其实争什么争,到头来还不是全靠上面说了算?
我早看透啦,所以我也想,但我不争。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你争也没用。与其有这个闲心争得头破血流,倒不如替自己孩子策划策划将来的出路。走吧!”
二人出了邮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