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当官儿的,总是借口忙啊忙,连自己孩子的学习也不管。
这样再忙有什么用?连起码的父亲责任也没尽到,就真会为了大家舍小家?哄鬼去吧!我是说,这张书记
整个人模样看起,也算高高大大的不寒碜;找二房,怎么找了这么一个,怎么说呢?”
冷刚眼前浮起那虽然年轻,却一脸病容个子矮小的媛媛妈妈。
他不禁也有些感概和迷惑不解。
“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怎说得清楚?莫说区区一个小书记,我看就是历代皇帝,令人大惑不解的出很多。哎,算了,讨厌这些无聊事,有什么用?你看这新楼房,越来越好看了。”
欣然却依然扭着不放。
“你看到过张书记的老婆没有哇?”
冷刚讶然失笑:“媛媛报到时,看到过一眼。唉,那也叫女人?个子和张书记差不多一样高,水桶腰,麻子脸,说话凶凶的,不注意你一定以为是个化了装的男人,整一个横蛮的儿妈婆!”
“难怪难怪!”
老婆若有所思的点头。
突然醒悟般反问:“你说什么越来越好看了?”“新房啊,你看。”冷刚指指被暮霭绕住的大楼:“江山
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折腰。”
逐把刚才看房的事,一一讲给老婆听。
欣然听了,淡淡一笑。
“那些,听不完也理不断,不知道也罢。不过,我可以提前给你透露一点,我们自己的房子,可能有一点把握了。”
冷刚大喜。
“真的?”
“今天,浦校长找我谈了话,当然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承诺;而是仔细询问了我们小教组三个人,在北京参赛时的具体情况。”
“你们有什么情况?”
冷刚一脸茫茫然
“不就是多呆了一个多月么,这可是浦校长自己答应的。”,欣然古怪一笑,打他一下:“我说过,我讲话,你注意听就是了。
怎么说了这么久,还是连一个基本的小学生礼貌都不会?
三个年轻女老师出差在外,校领导了解具体情况
,对我们只有好处哇,笨猪。”
冷刚拍拍自个儿脑袋瓜子,恍然大悟。哎,真是的,这还用问吗?老婆是小教组长,也是莲花校全国小教学习交流参赛队队长。
她真要讲讲其他二个队员不好的方面,只能引起校领导的兴趣和重视。
并可以此为借口,从分房名单上划掉其分房资格。
眼下,面对僧多粥少闹哄哄的局面,焦头烂额的校领导正求之不得呢。但是,这样好吗?“这样好吗?”冷刚无言的问老婆,微微皱起了眉头。
欣然却淡然一笑。
“还记得前些年那滑天下之大稽的口号不?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其实,竞技体育的要素,就是要分个高低,才能有不断的进步和超越。现在,这个要素摆在我们面前,也是如此。
都想新房,可摆在那儿的,就只有那几套。
因此,只有努力冲在最前面的,才有资格住进新房。其他的,都不重要,不是吗?”
冷刚摇头:“这太残酷了,客观上让人与人相斗,斗赢了又怎么样?不过就是搬进新房么!”,欣然像看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奇怪的看着他。
“你呢冷刚呢,不是落寞迂腐,就是装腔作势。
这么个简单的进化问题,还需得着你如此深思熟虑,痛苦选择?
拉倒吧,这十三平方你还没住过瘾?我可是住够了,恨不得明天就搬进新房呢。还有,学校最近传达了一个重要决定。”
“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决定么。”
冷刚补上去,冷冷一笑。
“听了二三天啦,临了还拉了三个当场宣判,二死刑一无期。哼哼,不是叫嚷嚷要依法治国吗?这样从重从快,无法无天,不是给了某些人滥开杀戒,剪除对手和政敌的大好机会,这与前些年的大折腾有什么区别?”
“你疯啦?别说了。”
欣然惊愕的四下瞧瞧。
然后低声啐道:“你找死啊?现在,确实治安情况严峻得很。二.五班的小姚老师,上个周四晚上回家,
路上被几个流氓拦住猥亵。
要不是她奋力反抗,大声呼救,怕早被,咳!
沙河镇那天打群架你又不是不知道,连大老刘镇长和小阿刘镇办主任带人前去制止,也挨了几刀背。要不是公安朝天鸣枪,怕早做了刀下之鬼。”
“可放在全国,这算什么?”
冷刚不屑的瞅瞅老婆。
“这就像江河,滚滚向前,可总有那么些波澜倒灌倒流,四下迸溅,你能就说是整条江河出了问题?”
欣然生气的停住脚步。
“江河没出问题,我看是你脑子出了大问题。
你以为你是谁,大学生,天之骄子,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对什么都抱怀疑态度?弄清楚,这是在社会上,不是在学校里。不要那么曲高和寡,自以为是行不行?
谨防跌得个头破血流,命断黄沙。
对了,我听张书记讲,你在公司与那个什么谢股裹得很紧,能不能远一点?”
“张书记讲的?”冷刚注意的扬起了眉头:“你说是刚才张书记讲的?”“嗯,有错吗?”,冷刚就摊摊
双手。
“一个股室,他是股长,我是股员,怎么叫裹得紧和远一点?
再说,谢股有什么不对?就因为人家不人云亦云?”
“那些我不知道,不过,即然说到这儿,我真得提醒你,你是有家的人,不是单身汉。说话和办事,都得对这个家负责任。”
说罢,欣然气愤的朝前走开了。
第二天上班,小姑娘一进门就直跺脚。
“冷老师,你到没到法院去看看?”,正在忙碌的冷刚反问:“看什么?”“看布告啊,这几天都贴着布告呢,好多的人呀,名字上都打着红勾勾。还有女的呢。”
“知道了。”
冷刚随口而答,他觉得这不应该成为聊资。
打红勾勾,就是枪毙人,死人不吉利,有什么聊头?谢股进来了,也说:“来得好快!法院墙上天天贴着布告,真是红色恐怖啊。”
“红色恐怖有什么不好?治乱世,用重刑!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谁也没想到,小姑娘居然语出惊人,毫无顾虑。
谢股看看她:“小王还是个孩子么,怎么突然成了大人啦?”“我不小了,我已满了十六岁,吃十七的饭了。”
小姑娘抗议着,努力向上挺挺身子。
“我不过是随便说说而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认识哟。”
瞅着她人小鬼大的模样,冷刚笑道:“谢股,莫惹人家了。要不,灵牙利齿的,你不一定占得到便宜。”
小姑娘却朝他一呶嘴巴。
“哼,你们二个从来没看起我过。莫以为人小胆量就小,人大本事就大,自古英雄出少年,哼,讨厌!”一扭身,忙自个儿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