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便道:“既然看见你舅了,你怎么不叫他回家?”
“凤奴叫了,可是舅不搭理凤奴。”
张婶也气恼地道:“不仅凤奴叫了,我也叫了,叫了好几声,他却理都不理睬我,这个孽子,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孽子呀。”
梅娘忙安慰道:“嫂嫂莫急,莫急,南儿这次离家可能稍长点,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那个孽子,我看他那样,在外面挺逍遥的,不知道又结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是品性好的也就罢了,如果是那品性不好的...,这可怎么办,不成,你赶紧让同儿帮想个法子,赶紧把南儿帮我找回来!”
梅娘连连应着,应完又道:“同儿只说他会回家,也没告诉我到哪里找他!”
“这可怎么整呀?”
“嫂嫂别急,容妹子想想法子。”
“你赶紧想法子,赶紧啊...”张婶说完那精神又不正常了,梅娘赶紧把张婶扶进房里,一边走一边问,“凤奴那豆腐挑子呢?”
“姑婆,还留在市集,凤奴现在就去拿。”
“你如何拿得动,一会儿姑婆去拿。”
......
徐昭喝完水,拿着那水瓢站在院子里看了好一会,才轻手轻脚地放下水瓢转身离开了。
孟夏等徐昭走远了,才走出来,心里有些纳闷这徐昭难不成也是来劝徐书同的?
不过经张婶这么闹腾,孟夏知道徐书同应该不在家,便不想再给梅娘添事,转过来到市集,果然看见那豆腐挑子,孟夏寻了个挑夫,给了十文钱,让送到梅娘家,然后便往布王府走去。
其实孟夏去布王府纯属撞大运,布王府虽不如寻王府,那占地也不是寻常人家可比的,更不是自己站在门口敞开嗓子一叫就可以把徐书同叫出来的。
到了布王府门口,看着布王府门前依旧热闹的做
着小生意的人们,孟夏不由得苦笑起来,想当初自己和徐书同来这门口是为了找孟大茂讨过说法,现如今来这里,居然是为了劝徐书同回心转意,孟夏很怀疑自己把贴子递上去,徐书同会不会也打发出二十两黄金来。
孟夏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布王府的大门忽打开了,那原本做着小生意有不小心挡了去路的人们,赶紧闪到两边。
没一会孟夏就见自己想找的徐书同骑着马带着两个随从从大门出来,其中一个随从竟是栓子。
孟夏一阵激动:见徐书同到底比见大茂容易些,自己正愁,他就出来了。
孟夏刚要上前去,却听见徐泽仪哇哇怪骂的声音:“徐老三,你他娘的就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听见骂声,孟夏自然往骂声方向看了过去,见刚才从寻夏园出来的徐泽仪依旧一身大红、很“正气凛然”地骑在一匹同样打扮得大红的大马上,挥着大红的马鞭堵住了徐书同的去路。
徐书同勒住了马,看清徐泽仪不由得皱皱眉问:“原来是世子爷,不知道徐某又哪里得罪了?”
徐泽仪把鞭甩了个响怒气冲冲地问:“徐老三,你在长州当捕快的时候,是谁人识得了你?”
孟夏一听这徐泽仪又把人徐书同的职务改写了,人徐书同在长州,在认识贺中珏之前,人已经是一捕头了。
徐书同看了徐泽仪一眼,淡淡地道:“这关你什么事?”
“这怎么不关本世子的事,是我哥识得了你,认为你是个人才,栽培你,提拨你,给你机会,让你统军,否则你以为谁能认识你,不就是长州城一个小小的捕快,现如今可好,你一战成名,立刻就忘恩负义,背弃自己的主子,你他娘的不是白眼狼还是什么!”
孟夏个人觉得徐泽仪这番话又有些替他哥脸上贴金,至少贺中珏没有栽培过徐书同。
徐书同脸色一沉道:“徐泽仪,徐某是不算什么
,那你算什么,不就仗着父辈的功劳,有个世子之名,除此之外你还能帮寻王些什么,别在这里一口一个哥的,叫得挺亲热,其实还不如我这白眼狼!”
“徐老三!你...”徐泽仪气得甩着手里的鞭子叫道,“有本事,寻处空地,本世子跟你好好比试比试!”说完徐泽仪一夹马就往胡同里去了。
徐书同不屑地一笑,也一夹马追上去道:“徐某倒要看看你徐泽仪有什么真本事,到时候别跟徐某告地求饶!”
只是徐书同刚一追到胡同,孟夏就见徐书同的马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两边一下掉下好些木桶,徐书同大惊,好在实在是本事过人,人起掌落,把那落下的桶一一拍开,不过桶里的东西还是溅了徐书同一身。
孟夏一看那溅出来的东西就不象好东西,因为布王府门前做小生意的人多,徐泽仪与徐书同这一闹腾,动静相当地大,那人等自然就围了过去,徐书同把那桶拍得四散开来,本往前聚的人立刻四散开来,还
有人叫着:“好臭!好臭!”
孟夏没想到徐泽仪出这样的损招,连忙逆人群而去,那被徐书同拍落地上的木桶果然装的都是粪汁,除了溅到徐书同身上的,那地上的都发出一阵阵的恶臭,而徐书同就站在这些木桶中间,大约他没想到徐泽仪这么下佐,站在那里悲愤地看着徐泽仪完全消失的红色身影。
孟夏张了张嘴,终没把那声“三哥”叫出来,以她对徐书同的了解,怕这样的状况最不愿意被自己或家人看见。
一直闷闷的天气,在这会儿忽就下起了雨,夏日的雨来得急,颗颗跟黄豆一样大,急打在人脸上还有些疼,围观的人群立马四处去寻找避雨的地方,孟夏怕自己站在那里太突兀,让徐书同看见难为情,也只能随着人们躲到屋檐下。
只是孟夏寻了处屋檐站定,就看见了徐昭,徐昭的眼睛这会也落在徐书同身上。
那暴雨卷起一阵尘土,把一切喧嚣都淹没,就只
剩下劈里叭啦的雨声,徐书同迎着生疼的雨点,在胡同口呆呆地站了好一会,栓子牵着马过去叫了一声“三哥”。
徐书同才转过身上了自己的马,一夹马带着栓子和另一个随从消失在雨雾里,那本来开着的布王府大门也关上了。
孟夏轻轻吁了口气,才回过神自己出来的目的是来说服徐书同的,竟然这样生生错过了,那以后如何寻他,正恼时,却见一旁的徐昭还站着。
孟夏有些吃惊,忽想到徐书同姓徐,徐泽仪姓徐,再看看眼下举止有些奇怪的徐昭,想想徐书同给她讲的那番身世,孟夏不由得一个机灵:难道这徐书所讲的生父竟是...?这就是徐书同舍贺中珏而选择贺中珉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