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仪那叫声中气十足,几乎把孟夏的耳朵震聋了,孟夏不得不用还剩下的一只手把一只耳朵堵上。
徐泽仪叫完又叫:“鲁婆子去把贺中珏,就是那个贺中珏给爷叫回来!”
孟夏从认识这徐泽仪起,这徐泽仪对他这哥贺中珏都畏如神明,几时如眼前这样直呼其名,还直乎几次。
鲁婆子忙笑嘻嘻地道:“世子爷,你知道爷这会在朝里,哪里说叫就叫得到的。”
“爷不管,爷不管,爷现在就要看到他,让他说清楚讲明白,为什么霸了爷的夏夏!”
“什么夏夏,老婆子听不明白呀!”鲁婆子打着太极。
徐泽仪见在鲁婆子这里走不能,便对孟夏道:“夏夏,爷怪说不得这么久都找不到你,原来你被贺中珏那个王八蛋给关起来了,你别怕他,爷会为你做主!”
孟夏哭笑不得,只得假咳一声,刚想解释,就听见贺中珏的声音:“你一大清早就在这里鬼叫什么!”
徐泽仪立刻拖着孟夏走了出来,看见贺中珏走了进来,立刻指着贺中珏跳了起来道:“你得把这事讲清楚,非
得讲清楚!”
“讲清楚什么?”贺中珏打了个呵欠道,“你哥我忙了一晚上,这会连早饭还没吃呢?”
“没讲清楚,不许你吃早饭!”徐泽仪指着贺中珏的手立刻抓住了贺中珏的衣袖,“我的夏夏怎么在你这儿?!”
“什么你的夏夏,你哥我听不明白!”
孟夏一听这贺中珏分明有把事往自己身上推之嫌,暗用眼睛恨着贺中珏,徐泽仪立刻转头问孟夏:“夏夏,告诉爷,是不是他欺侮你,把你强占在这儿的!”
贺中珏嘿了一声道:“什么夏夏,她叫孟逸瑶,是你哥的瑶瑶,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孟逸瑶,也姓孟,不可能有这么巧,夏夏,你快告诉本世子爷,本世子定会为你做主!”徐泽仪的声音如同他的任性一般,特别大,叫得孟夏头都大了,她决定把这球再踢回给贺中珏,一捂头道:“世子爷,奴家这家头痛得厉害。”
“夏夏,你的头痛,怎么了?是不是着了凉?鲁婆子还杵着干什么,赶紧去叫太医!”
孟夏趁徐泽仪忙着吩咐鲁婆子的时候,赶紧挣开徐泽仪的手溜了,想了一会干脆躲进茅房。
好在那茅房布置得跟寝房一样舒服,否则就寻家人家的茅房,早就把孟夏给醺出来了,于是孟夏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估计这么长时间,那徐泽仪应该走了,才小心地从茅房走出来。
果然在寝房没了徐泽仪的遗迹,当然贺中珏也不见人影。
孟夏松了口气,这下可好,让徐泽仪这个败家子纠缠贺中珏这个败家子去吧!
想着贺中珏被徐泽仪纠缠的情景,孟夏就想笑,不过今儿让徐泽仪撞见了,她也算另一块石头落地了,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出门再被徐泽仪纠缠了。
想到这里,孟夏的心情十分地舒畅,跟那八月的天一样地晴朗,欢欢喜喜地走出了房间,结果就听见徐泽仪大声质问贺中珏的声音:“你说,你把夏夏藏哪儿去了?”
孟夏只得气恼地把欢快迈出去的脚赶紧又收了回来,躲在门后往外瞧,看见那贺中珏坐在摇椅上,闭着眼摇着,也不搭理徐泽仪,徐泽仪气急败坏地围着那张摇椅转着、叫着...
孟夏没想到徐泽仪这么有恒心,这么锲而不舍,不由得捏着拳头,跺了一下脚。
徐泽仪叫了半晌,贺中珏终于睡好了,睁开眼道:“
你再在这里聒噪,信不信你哥我立马把你关起来?”
“关起来就关起来,反正我已经不打算活了!”
“那你哥把你交给你爹?”
“交就交,反正我不打算活了!”
“交给你娘?”
“反正不打算活了!”
不管贺中珏讲什么,那徐泽仪都是“反正不打算活了”,孟夏见贺中珏拍拍头也无计可施道:“那这地儿让给你,你哥我走!”说完贺中珏起身就走了,徐泽仪一见立刻跳了起来,“姓贺的,你强占了我的夏夏,还想溜,你休想!我要找姑去,我要找姑给我评评理!”
徐泽仪锲而不舍地追贺中珏去了,孟夏才松了口气,不过一想到徐泽仪把事情闹到贺中珏那个明显就很严厉的娘那里,心里又忐忑不安。
第二日,孟夏刚睡醒,就听见徐泽仪的声音:“夏夏!夏夏!”
起初,孟夏只以为是自己没听清楚,那声音越来越近,孟夏清醒过来,果然是徐泽仪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对于这个与贺中珏亲密得可以穿同一条裤子的徐泽仪,孟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是不会管什么男女授受有别之类的古训,在他的观念中,他哥贺中珏的东西就是他的!
有经验又有四个月身孕的孟夏不如以前灵便,来不及穿衣,也来不及躲避,干脆就钻到床下去。
没一会孟夏就从床底看见一双着白色靴子的脚迈了过来,这败家子果然才不管这是他哥的寝房,孟夏抚抚胸口,好在自己脑子灵光。
徐泽仪在床上没见人,立刻就往那屏风后寻了去,也没见人,就叫着“夏夏”出去了。
孟夏又抚了抚胸口,也不知道这败家子有没有把事情闹到惠妃那儿去,那惠妃对自己本来就不太...,再加上这么一出,自己以后...
想想前途未赴的婆媳关系,孟夏只能长叹一口气,不过这也是她一厢情愿,在贺中珏眼里,自己算什么尚不清楚,甚至连光都见不得,哪来什么婆媳关系。
孟夏在床下略爬了一回,那床下低矮,以前孟夏爬个两三个时辰都不在话下,可如今孟夏爬了一会就感觉不那么适应,于是便轻手轻脚爬了出来。
寝房里没人,孟夏松了口气,原以为徐泽仪知道后,不再在外面来纠缠自己,谁知道不用去外面,他直接纠缠到屋里来了,想想将来都可能被纠缠的日子,孟夏懊恼不已。
孟夏在床边的蹋上又坐了一会,忽听见徐泽仪在外面
的哭叫声:“贺中珏,贺中珏,你把我的夏夏藏哪里去了!”
孟夏踮着脚走到门口,就见一身缟素的徐泽仪大唱起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