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有点不好意思地冲鲁婆子吐吐舌头,鲁婆子领着孟夏进了院子才道:“夫人,你现如今可是体面尊贵的人了,那翻院爬墙的事,尽量少做,被人看去了,又会乱嚼舌根了!”
“是,婶子!”孟夏冲鲁婆子嘻嘻一笑,忙向下人待的地方跑去。鲁婆子赶紧跟了上来。
虽然京宝镇的“四同”规模小了些,但“四同”就是“四同”,人家贺中珏“四海一统”的博大全体现在这上面,所以那下人待的地方比自己住那客栈都大得多了。
孟夏一路寻过去,终于找到方云雪下人待的地方,孟夏用眼一寻过去,果然就看见了余顺儿,孟夏刚才在窗上只是觉得象,因为隔得远,又因为对面就是方玉雪,她不敢看得太过于仔细,到这会得到印证,她不得不感慨这三角关系的微妙,这余顺儿对那桃樱似乎情有独钟,当然也许是桃樱有什么过人手段,又或者是本来就是一场要演给别人看的苦肉计;这边却跟方云雪出生入死,也不怕贺中珉砍了他。
孟夏除了佩服就只有佩服,鲁婆子见孟夏盯着那余顺儿不放,不由得问:“夫人,你盯着那男人干什么?”
“婶子,你能不能帮我做桩事?”
鲁婆子便道:“老婆子是去寻了周医丞,只是孟小公子不是给爷解了毒,所以老婆子以为...”
孟夏看了鲁婆子一眼道:“婶子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我难不成不知道王玉的毒解了,不用再找周医丞了。”
鲁婆子那张老婆显然是久经风雨,连红也没红一下,就问:“原来夫人说的这桩事不是找周医丞那桩,都是老婆子糊涂了,那请夫人明示。”
“你想个法子,把那男人给我引到院子外面去。”
鲁婆子眨了几下眼睛道:“夫人,老婆子知道你淘气,可是也得有个方寸和规矩吧,这太过了,爷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别埋汰我呀,我在外面等你!”孟夏刚说完,那鲁婆子又道,“夫人,在这个时候,你别给爷添乱了。”
“婶子,如果我说自己现在做的事,是在帮王玉,你信不信?”
“夫人,这一年多,老婆子是看得出来的,夫人处处为爷着想,宁可自己委屈着,也不肯给爷添任何麻烦,没有比夫人更体贴爷的人了。”
“那婶子,哪我现在所做的事,你可千万要保密!”
“可是...”
“没有可是!”孟夏说完从鲁婆子腰间抢过腰牌,拿在手里,扔下吃惊地的鲁婆子,大摇大摆地出了后院的门。
只是孟夏还没走到后院门口,就听见有人叫了一声:“小帆!”
孟夏听那声音熟悉,一扭头,竟看见是孟雪,孟雪看清是孟夏有些吃惊地问:“是你!”
孟夏左右看看,除了孟雪身后跟着的几个下人,周围再无别人,于是有些不解地问:“夫人刚才在叫谁?”
孟雪揉了一下眼睛道:“没有,没有,我大约有些眼花。”
“哦!”
“你怎么穿身男人的衫子。”
孟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为了方便!”
“不过,你穿男人的衫子挺好看。”
孟夏因为男人妆让徐惠妃认为是用奇淫技巧勾引贺中珏,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孟夏,就连孟夏不要名份陪在贺中珏身边似乎也是种奢望,但孟雪却不介意,按孟夏个人的感觉,这个受着徐昭保护极深的女人,应该比徐惠妃要传统得多。
“娘娘,这么冷的天,怎么又出来了?”孟夏看着裹着厚厚裘皮还有些发抖的孟雪,忍不住问,她身后的一个婆子便道,“我家夫人最是传递,跟来的丫头有个病了,夫人无论如何也要去瞧瞧才放心。”
孟雪立刻出声阻止道:“多嘴!”
“夫人真是宅心仁厚!”孟夏这是发自内心感慨地道,孟雪笑了一下道,“不过些须些小事,既然遇上了,不如到我的房间坐坐吧!”
“夫人,今儿我还有些事情,等我办妥了,再去拜访夫人吧!”孟夏从心里喜欢孟雪,甚至生出亲近之想法,但自己这会可有大事要办,所以心里虽有亲近的想法,却还是拒绝了。
“好吧,那就等你忙妥当了吧!”孟雪倒也不勉强。
“多谢娘娘体谅!”孟夏说完立在一旁,等孟雪走过,孟夏忙往客栈后面拐,却听见有人用很激动的声音道,“小相见过师妹!”
孟夏不得不拐回来,从墙角边探出头,看见竟是方仕隐拦住了夏雪的去路,正给夏雪拱手行礼,那方仕隐应该是刚从马车上下来,因为他的马车还停在一旁。
夏雪却冷冷道:“本尊可受不起方相如此大礼!再则请方相在称呼上多加注意,免得让人听去了笑话!”说完
夏雪就带着下人把尚在行礼的方仕隐扔在一边,走了。
方仕隐赶紧向前追了两步道:“师妹,你且听小相说句话...”
孟雪身后的婆子立刻喝道:“你好歹也是堂堂相爷,请自重!”
方仕隐才站住,痴痴地看着孟雪消失在客栈的身影,那马车的车帘一掀,孟夏见那方相夫人探出头极为不悦地道:“老爷,咱们今儿来这,可是有正经大事的!”
方仕隐也是极为不悦地道:“你个妇人家懂个什么,这可是寻王爷的舅娘,寻王与他这舅甚是亲密。”
那方相夫人哼了一声道:“方仕隐,你哄鬼去吧,当年你为了追这孟家闺女可有不少难听的话,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
“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本相非休了你不可!”方仕隐恶狠狠地道,那方相夫人一听就急了,伸手指着方仕隐道,“姓方的,是不是我兄长没了,你说话竟如此放肆!”
方仕隐哼了一声道:“还兄长,象这样的兄长,你应该早些声明与他脱离关系才是!”
“方仕隐,你这算人话吗,怎么我兄长没死的时候,兵权在握的时候,你没用这样的话气和我讲过话。”
那方仕隐却没有与方相夫人争执,一拂袖就走了,方相夫人不由得嚎陶大哭起来:“方仕隐,我兄长曾经就说过你是只白狼眼,是个欺师灭祖、六亲不认的白眼眼...,到如今,我三番五次求你,你都不肯去寻王那里替大闺女求个情...”
那朱夫人赶紧走上前递上帕道:“夫人,这是在外面,咱们还是赶紧去见娘娘,求正经的事为妙!”
方相夫人才用帕抹了脸,下了马车,与朱夫人向客栈走去!
孟夏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竟看到这样一幕,这被人砍了头的王子烈,倒也不是枉得虚名,竟有两分见识,那一眼就看出方仕隐的本质来,这方仕隐当年可以做出抛妻弃子的事,那欺师灭主的事,肯定也不会做不出来!
不过这一耽搁,孟夏看见那余顺儿已经朝客栈后院的门走来,孟夏赶紧飞也似地往院门外去了。
孟夏出了院门,在“四同”后院门口旁边的一个铺子,寻了张长条椅便坐了下去。
孟夏一坐下,就见那余顺儿走了出来,四下里张望一番,孟夏便冲余顺儿招招手,余顺儿有些不解地走上前问:“你是谁,本公子不认识你,你找本公子有何事?赶快讲!”
“我知道你肯定不认识我,不过我却认识你,你姓王,叫王德怀。”
余顺儿有些不屑:“本公子也不是无名之辈,有几个人认识,也不足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