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海市的约车好像永远都要排队等候，计程车一辆接一辆地驶过，都是载客状态。汤愿看着约车软件上自己拍到第十八位，心急如焚。

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孙铭坐在后面，透过挡风玻璃观察着汤愿。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浅笑，眼神中却有一种冰冷的寒意。

“老黎，你下车。小米，你来开车。”

司机和秘书问都不问其原因，各自下车，换了位置

。

小米秘书把车开起来，按照孙铭的吩咐，保持在三十迈左右。

汤愿一面留意着软件上的排位变化，一面眺望远处有没有空的计程车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奔驰驶过她所在的位置二十来米，忽然停下，慢慢地倒车。

汤愿没有留意到奔驰，直到车子完全停在自己面前，她才看到它。

车窗落下，一个陌生的男人露出脸，脸上带着不确定的神情，问道：“汤愿？你是汤愿吧？”

这话听起来，就像彼此曾经见过，却不熟，在街头偶遇的情形。

汤愿点点头，同样回以不确定的神态：“你，认识我？”

男人把车窗完全放了下去，头往外探了探：“算是认识。我去医院探望柳老的时候，见过你。”

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呵呵，那我真是一点不记得你。而且，现在也没空闲聊啊。

汤愿尴尬地点头笑着：“不要意思，我不大记得你了。”说着，昂起头来，继续看有没有空车。

“你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已经约车了。”低头看了眼手机，排位号到了十一。

“这时候不好叫车的。我送你吧，我还想再问问柳老的情况。”

汤愿闻言怔住了。

车门打开，男人优雅地走下来，她满脑子都想着——这个人不知道柳伯伯已经过世了？

“你要去哪里？”男人很有礼貌地问道。

汤愿下意识回答：“刑警大队。”

这时候，驾驶席的门打开，开车的人也下了车。汤愿看到那是个不施粉黛的年轻女孩儿，多了份安心。

开车的女孩儿对她笑了笑，转头去问：“孙总，这里不能停车的。”

孙铭忙道：“汤愿，我姓孙，曾经是柳老的学生。上车吧，我送你去。对了，柳老还没出院吗？”

这个人是柳伯伯的学生，给他开车的是个女孩儿。两个重要条件，给了汤愿上车的理由。

汤愿有仔细打量孙铭，这个人算不上英俊，却是非常的清爽干净。有种别样的吸引力，当他对着你微微而笑时，恰如沐春风。

汤愿转念一想——最近真是绝了，不是遇到那个“董”，就是碰到这个“总”，这类人都扎堆儿是怎么的？身边这位，又是怎么个情况？

“孙先生，你也是开生物科技公司的吗？”汤愿问道。

孙铭笑道：“不是，我是做餐饮的。”

“啊？”汤愿惊讶着，瞪大了眼睛，“你不是柳伯伯的学生吗，怎么做了餐饮？”

“我不是那块料，急流勇退了。”

汤愿咬着嘴唇，思索了片刻：“孙先生，你最近是不是不在本市？”

孙铭翘起二郎腿，只是随口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出国了，前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