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研司顾虑着汤愿的心情,故而当做不认识马母,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让汤愿先上车。
等车子开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赵华彬也上了车,小郑走进了大院,马正午的母亲仍旧坐在花坛台阶上。
柳研司又给莫宁发了微信:马正午的母亲在大门口。
莫宁正忙着向马正午说明情况,没有看到柳研司发来的微信。小郑也没有看到马正午的母亲,回到刑警队继续工作。
人行道上热热闹闹,老太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孤零零的。方才那些人说得那些话,她一字不漏全都听见了。她很怕,怕的不敢上前质问。
儿子当真是杀人犯?老太太抹了把眼泪,想起托付在邻居家的孙子,心如刀绞。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走到她面前,递上一张纸巾和一瓶水。
“阿姨,您别哭了。我相信马正午绝对不是肇事人。”
老太太不认识这个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她绝望的时候,有个人告诉他——你儿子不是肇事人。
她像即将溺死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着年轻人的手:“你能告诉警察同志吗?我儿子真的不是杀人犯啊。”
男人坐在了马母身边,安抚地拍着她的干枯的手:“警方只是按照规定程序查案。要证明马正午的清白,就要让警方知道,那个指证马正午的人在说谎。”
“谁?那个人是谁!?”
男人笑得和善:“您刚刚见过啊。”
老太太眯缝着眼,细想一张张见过的脸。
生而为人,从记事起就是踏进了这繁华世界,有老话说:人生下来就会哭,是因为不愿再世为人。想来,这一生的哭泣叹息总是要多过欢愉畅快,所以,人们常把平平淡淡才是真挂在嘴边。
我们需要向这个世界低头,需要向自己无法改变的现实低头,还需要向自己低头。低了头,才能看清脚下的路该怎么走。
那些不愿低头的是倔强,而汤愿的不愿低头是什么?其实,她比那些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更难搞,倔强的人至少已经走在路上,而她还徘徊在路的入口。
“汤愿。”
一声轻呼淹没在嘈杂声中,没了下文,也没有得到回应。
柳研司拿不准汤愿怎么突然像深秋里的枯树一样萎靡不振,想要找些话题聊聊,一时间竟不知道说哪件事才好。
在他们车的后方,蓝色标致不近不远地跟着。孙铭坐在后座,一手拿着张打印纸,一手拿着电话。
“你继续陪着她。等我消息。”简短的通话结束,他看了眼手里的资料。
资料少的可怜,只有三项信息:英文名williamharrington;中文名:柳研司;9月22日回国;与刑警队长莫宁关系很好;现住花香小区(柳阔文租用方)。
孙铭随手把资料搓成一个团,丢在车里的垃圾桶里。随后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到哪了?”
对方回道:“十分钟前到了医院”
孙铭想了想:“发照片吧。”
他挂断了电话,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意。
——
今日上午,郑敏仪得空在休息室里打游戏,接到了
男朋友顾程锦的电话。人就在一楼大厅,突然回来是要给她一个惊喜的。
惊喜的头一样是一束巨大的玫瑰花,饶是她从不在意这些,看到花的时候也觉得格外开心。
“谢谢。”把花束抱在怀里,接受着周围人或羡慕或祝福的目光,拉着顾程锦走到安静的角落,“不是说下周三左右才回来吗?”
顾程锦轻轻的将她耳边的发顺一顺:“工作提前结束了,所以可以早几天回来。还要上班吗?中午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