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研司沉默了半晌，拿起手机，问道：“自愿者的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莫宁无奈地解释：“这案子不是我处理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那个…”

听他吞吞吐吐，柳研司沉声道：“说吧。”

“已经有人把你们家老爷子的身份扒出来了。”莫宁语速慢了下来，“前几天的那篇博文里提到了芯片和你父亲。现在，有不少家媒体都在调查，你们家老爷子跟汤愿的关系，汤愿跟你的关系。”

柳研司合上笔记本，捏着眉心：“脑子有点乱…晚一点我再给回电话。”

莫宁理解他的心情，只不过还有件事没说：“哥们，半夜里郑敏仪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汤愿找到了。”

“嗯。”

只有这一声，再没别的什么话了。

放下手机，柳研司想去厨房的冰箱里拿罐啤酒提提神，刚站起来，一阵头晕目眩，浓重的疲惫感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他不得不扶着墙，慢慢走回卧室，重重地砸到了床上。

额头上的温度并不高，想来是太累了。累的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大雪肆虐了一整夜，到第二天早上才停。经过一夜

奋战，高速公路恢复了畅通。杭启新开车载着郑敏仪在高速入口处等了两个多小时，高速公路恢复畅通，他们第一个通过了收费口。

汤愿昏迷了一夜，赵华彬在旁边守了一夜。郑敏仪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连声道谢。

赵华彬似乎很着急：“你们来了就好，我得马上回公司。昨晚诊断是肺炎，半夜一点多醒过一次，喝了一盒牛奶。你们进去吧，她还没醒。”

郑敏仪心里挂着汤愿，推开赵华彬身后的病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杭启新正眼看着赵华彬：“今天这事得谢谢你。”

赵华彬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赵华彬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杭启新还是有点担心：赵华彬这奸商，还想着要汤愿的芯片。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卖力。

汤愿躺在被子里，手背埋了针还在输液。郑敏仪走到床尾，拿起挂在床栏上的病志历。昨天晚上七点记录的体温是三十九度二，十点记录体温三十八度九，早上五点记录体温三十八度三。

确诊肺炎，需住院治疗。

郑敏仪放下病志历走到床头边，伸手摸摸汤愿的额头。虽然还有点烧，好在温度不是烫的吓人了。

许是因为额头上有了一许舒服的凉意，汤愿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从模糊到清晰，渐渐看清了床边站着

的人，汤愿竟有些糊涂——我这是到了医大？

“敏…”她想开口说话，刚刚吐出一个字便咳嗽起来，胸口火烧火燎的疼。

郑敏仪见她醒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严厉地说：“不准说话，不准哭。不管什么事都等你好点了再说。知道吗！？”

汤愿没有力气说话，眼泪溢满了眼眶，顺着眼角扑簌簌地往下流。郑敏仪有些急了，胡乱抹掉那些眼泪：“不准哭，听不懂啊？赶紧把眼睛闭上！”

神智还有些浑浑噩噩，只想着敏仪骂她了，真好啊。如此，乖乖闭上眼睛。

杭启新站在走廊里给峰哥发了微信：人找着了。今天我可能要晚些回去，照顾好车行里的生意。

峰哥的微信回的很快——找到就好。店里的事你放心，需要啥告诉我。除了姑娘，我啥都能给你找来。

杭启新翻了个白眼——峰哥总是老实厚道地胡说八道。

半小时后，汤愿的输液滴完了。杭启新去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郑敏仪把她叫醒。汤愿浑身无力，虽然醒着，精神状态跟睡着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郑敏仪连哄带骗喂下去半碗粥，等杭启新回来，郑敏仪说：“借个轮椅吧。”

“不用那么麻烦。”杭启新把汤愿的两个包包塞给郑敏仪，“你拿着东西，我背她。”

不等郑敏仪出声，杭启新手脚麻利地把汤愿背了起来，郑敏仪紧忙帮他们开门。

车里。汤愿靠在郑敏仪的怀里，在昏迷和清醒间沉沉浮浮。偶尔睁开眼睛，也说不出话来。

到了收费站口，郑敏仪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昨天夜里，赵华彬打电话通知她找到汤愿，因为天气原因高速公路关闭，晚上是肯定回不去了。郑敏仪在安心之后，马上联系了派出所，告诉他们人找到了。

派出所的来电只是再次询问一下情况。郑敏仪也如实相告。

汤愿睁开眼睛，这会儿似乎好了一点，挣扎着从郑敏仪怀里坐起来。

“吵醒你了？”郑敏仪扶着她坐好，递上保温水杯。

汤愿看到正在开车的杭启新，运运气：“杭启新…谢谢。”

杭启新在倒车镜里看了眼后面的汤愿，正要开口说话，被郑敏仪用威胁的眼神瞪了。

好好好，不问就不问。

“不用谢，好好休息。多喝水。”

汤愿强打起精神来，问道：“你们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