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她不确定地说，“在医院里嘛，肯定觉得遇到的人是医生。”

郑敏仪摇摇头：“不，你觉得那人是医生，是你自己把这件事合理化的。不是那个人说的。”

那重点是什么？

汤愿习惯性地挠头，脑袋微微低下的同时看到了地面上放着的拖鞋，恍然般说：“鞋子！”

郑敏仪被她吓一跳：“鞋子是重点？为什么？”

汤愿往前蹭了蹭：“我曾经听柳研司和莫宁说过，鞋子什么的…而且，柳研司也说过，柳伯伯失踪后，我的那双拖鞋不应该在柳伯伯的病房里。”

“不应该是什么意思？”

说道这里，如果继续解释下去，必然要讲清楚那副自编自导出来的父子图。汤愿不想让郑敏仪知道那件事，故而犹豫了起来。

“汤愿，柳研司说不应该是什么意思？”

她不敢看郑敏仪的眼睛，心虚的冒了冷汗。

幸好，进来的人解救了汤愿。

护士推着移动车走进来，准备给汤愿打点滴。郑敏仪起身让出位置，跟护士闲聊了几句客套话。

经过几天的治疗，汤愿的肺炎基本已经好了，只是还需要再巩固巩固。护士虽然跟郑敏仪不熟，这几天也混成了好朋友。这个时间刚好没什么事，护士扎完点滴，跟她们闲聊了起来。

这时候，杭启新已经将汤愿想起来的那段记忆跟莫宁说过。

莫宁开车正往队里赶，接到杭启新的电话，索性将车停在了路边。打开双闪，先回了杭启新一句：“你把图片发过来，我看看。”

杭启新将转发到莫宁的微信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信号不好，接受图片的速度非常慢。趁着等待的档口，莫宁问道：“就是说，汤愿也搞不明白，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是的。”杭启新说，“但是我怀疑，是在顺行性

失忆期间发生的事。”

那莫宁就很想吐槽了。你不是说看，芯片启动之后，她不会有失忆期间的记忆吗？

可莫宁对待工作的时候，还是非常认真的。一本正经地问：“从你的专业角度出发，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那段记忆就是在她失忆期间经历的事，你怎么解释？”

杭启新沉默了一下，才说：“站在科学性的角度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至少，我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莫宁开始头疼。

微信嗖的一声，图片接受完毕。莫宁打开仔细看了一遍，神色顿时变了：“谢了杭启新，这个线索太重要了。”

“什么意思？”

莫宁发动了车，说道：“我相信这件事就是发生在她失忆的那段时间里。柳研司也一定会相信。”

怎么又扯到柳研司了？

“莫宁，你把话说清楚。“

“回头再说，我开车呢。放心，我肯定给你一个解释。先这样，挂了。”

杭启新坐在车行办公室里，看着手里的电话发呆——说挂还真挂，你这样好吗？

虽然对莫宁的态度很不满，但是莫宁似乎非常确定，汤愿想起来的事发生在她失忆期间。这不可能啊。

可为什么莫宁如此笃定，甚至还说柳研司也相信。

杭启新咂咂舌，略苦恼。

峰哥坐在沙发上，泡着茶，见他一脸的“为啥啊？”的表情，便问道：“咋了，遇着啥难题了？”

杭启新忍着揉眉心的冲动，说道：“汤愿想起来的那件事，莫宁说就是在失忆的时候发生的。这不可能啊。”

哦，专业上的事。峰哥继续淡定泡茶。

杭启新陷入自我提问与回答模式：“海马体都受损了，不可能记住任何事。记不住的事，怎么想起来？”

峰哥淡定地喝茶。

“莫宁也就算了，他是警察，武断一点是有可能的。但是…柳研司也会相信，是几个意思？”

峰哥继续淡定喝茶。

“不行，我得去问问柳研司。”说着，杭启新切换到说走就走模式。

峰哥放下茶杯，叫道：“小老板，你先等等。”

“怎么了？”杭启新回头看着峰哥。

峰哥：“是刚才郑医生打电话跟你说得那事？”

杭启新点点头——你不是都听见了吗？还凑得那么近。

峰哥：“这个…你跟莫宁说了，她知道，现在要去找姓柳的说，我觉着，你应该跟郑医生打个招呼。”

杭启新脑袋一歪，眨眨眼睛：“为什么？”

峰哥语重心长地解释：“听哥的，给她打个电话。”

他想了想，没想明白。不过还是说了句：“好吧，我给她打电话。”

看着杭启新边拨打电话，边走出了办公室，峰哥呷了口茶：“我要是不帮你，你啥时候才能有女朋友。”

这会儿，护士还在病房聊天。郑敏仪接了杭启新的电话，听了两句，很自然地说：“我出去一下。”便离开了病房。

走廊里，郑敏仪问道：“为什么去找柳研司？”

“莫宁说柳研司也相信，我搞不明白，去问问他。”

郑敏仪急忙说：“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我会告诉你结果的。”

“不不不，你不知道，我这边有新的状况了。”她说这话，已经朝着电梯走去，“我分析了一下，那段记忆很可能是因为汤愿被某个重点触发了，忽然想起来的。我们俩又仔细分析了一遍，汤愿觉得重点是拖鞋。”

杭启新那边顿了顿：“她跟那个医生的对话中，两次提到了鞋。”

“所以啊，我才要跟你一起去。”

“好吧，老房子见。”

郑敏仪一脚迈进电梯，说：“这几天我都没开车。”

“哦，那你叫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