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愿急忙叫住他：“我没什么啊，你别走，快说。”

莫宁一脸笑意地重新坐了下来，身子稍微往前倾着：“我知道，那副父子图是你杜撰出来的。”

汤愿闻言，脸色煞白。

莫宁笑得温和：“我不知道你们俩因为什么闹成这样，柳研司是打死也不说的主儿。而且，我也说了，中立。”

他，没说…

“回神了。”莫宁的手在汤愿面前晃了晃，“汤愿啊，集中点注意力行不？”

汤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继续说吧。”

莫宁说道：“柳研司就是根据那幅画，才怀疑柳老失踪当晚，你没去过他的病房，你的那双拖鞋就变得很古怪了。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151吗？”

“记得。”说完，汤愿猛地坐直了腰板“你怀疑，我遇到的那个人是151？”

“是的。”莫宁说道，“柳研司有个推论——那天晚上，你遇到过151，因为某个原因，你把自己的拖鞋借给151。去柳老病房的人是151，而不是你。”

汤愿摇摇头：“我不知道，关于那天晚上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我想起来的那段对话，也未必是那天晚上的事。”

“如果是呢？”莫宁严肃地问。

如果是呢？汤愿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莫宁看着茫然的汤愿，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但是，

案情眼看着就要有突破口了！

“汤愿，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做第二次记忆提取的时候，让科研所的人再看看柳老失踪那晚的记忆。”

汤愿闻言有些许的迟疑，随即才想起，莫宁还不知道要做第二次记忆提取必须先停止芯片工作，芯片是否还被能启动，也是未知数。

见汤愿很为难，莫宁也有点过过意不去了：“汤愿，第一次记忆提取的时候发生点意外，所以呢，这次我只是来请求你帮忙。决定权在你手里。你不愿意，我绝对没二话。”

汤愿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这样吧，你考虑考虑，行吧？”

汤愿点点头“嗯”了一声。

莫宁是个大忙人，说完了事，起身告辞。汤愿在他临走前，请求他：“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其他人。”

“其他人？”

汤愿点点头：“除了我之外的人。”

——

除了我之外的人？

莫宁离开汤愿的病房后，越想这句话越觉得奇怪。不跟杭启新和柳研司说也就罢了，她也想瞒着郑敏仪？

这丫头，一天比一天古怪。

说到古怪，莫宁又想起那些铺在床上的画。他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莫宁边想着边走出电梯，到了一楼大厅，忽见三个下属推着移动病床迎面而来。病床上躺着的居然是马正午。马正午的脸上还有血痕，脑袋上缠着纱布，纱布上也沾着血迹。

莫宁急忙迎上去，问道：“怎么回事？”

马正午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小郑赶紧走到前面，在莫宁耳边低语了几句。

莫宁的脸色阴的快滴出水儿来。

小郑压低了声音，说：“这个伤看守所没法处理，

只能送医院。大夫说了是脑震荡，至少要住院一周。”

莫宁胡乱抓了几把头发，随后说道：“小马，你去趟外科，看看贺肖怎么样了，能下床就带队里去。”

小马应了一声，转身走向大门。

莫宁又对小郑说：“你去一趟交通管理局，要航飞大厦和附近的监控，日期是车祸案当天24小时的。”

小马和小郑都被他打发出去工作，只剩下一个大王，也照顾不好马正午。莫宁无奈，只好说：“走吧，我跟你上去。”

莫宁一手推着移动病床，一手给柳研司打电话。

——

“我已经知道了。”柳研司看看杭启新，再看看郑敏仪，对莫宁说：“杭启新在我这呢。”

莫宁没想到杭启新居然这么快就跑去问柳研司了，只好说：“那过后再说吧。我先忙着。”

柳研司放下手机，重新拿起杭启新的手机，看文字

图片。神色平静，搭在椅背上的手，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

他看了许久，才把手机还给杭启新：“你们俩想知道什么？”

杭启新说道：“莫宁确信这件事发生在老师离开医院的那天晚上，我不明白。他还说，你也相信。我要知道原因。”

柳研司低下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郑敏仪也在一旁说：“柳研司，你为什么会相信呢？”

柳研司长吁了一声：“因为那幅画。”

“什么画？”杭启新愣愣地问。

郑敏仪马上就明白了：“汤愿画的那副父子图。”

“什么父子图？”

“你不知道？”

杭启新使劲摇摇头：“不知道。”

郑敏仪诧异地看向柳研司：“你居然没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好吧，你不告诉他，我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