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律师轻轻一笑：“杭启新算是摆脱了一件麻烦事。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汤愿已经把脑模技术转让给了他，你要从他手里买吗？”
“不，我没这个打算。”柳研司说，“脑模暂时是
安全的。我需要你帮我做另外一件事。”
“说吧，什么事。”
柳研司的脸上浮现出意义不明的微笑：“我要起诉贺肖。”
电话那边的杨律师半天没吭声。
柳研司坦言：“网上一些有引导性舆论文章都是贺肖写的，我以诽谤罪的罪名起诉他。”
杨律师嘶嘶两声：“那先要收集证据…作为你的律师，我必须告诉你，这案子打不打没什么意义。”
“你误会了。”柳研司诚恳地说，“我这么决定，对律师来说事有些不负责任的。我起诉贺肖，案子输赢不重要，我只想逼着他背后那个人跟我面对面。”
柳研司先是道了歉，在说明起诉贺肖的原因。这让杨律师觉得并没有被忽略：“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办。”
“谢谢，辛苦了。这件事要快，我估计，贺肖出了院就会离开尚海市。”
“好。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
于是，一通不到十分钟的通话，决定了贺肖今后睡不安稳的日子。
贺肖睡不着，去走廊的吸烟室吸烟。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白炽灯陪着他，他的眉头深锁，像是在捉摸什么很复杂的问题。他几次拿出手机来，都没有拨打电话或者是发送消息。
香烟已经抽完了两只，手机也被他攥得有些发热。贺肖郁闷地长吁了一声。
从孙铭跟他切断联系之后，他心里总是稳定不下来。
想到这里，贺肖打开手机里的软件，再看一遍明天几点的航班，去往何地。
当时，孙铭对他说：很快，就会有同行去找你打听情况。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我送你去海南玩几天，等这波风头过了你再回来。至于我们的计划，暂停吧。我等你回来。
那句“我等你回来”让贺肖非常受用。
孙董这么器重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失望。只是，警局那边说过，暂时不能离开尚海市。
所以，贺肖愁的不是在孙铭那里失了宠，而是怕警方找他麻烦。
——
警方开始调查梁慧慧，漫天遍地地撒网。过滤掉没用的信息之后，就是从曾经与梁慧慧共事的人口中调查线索。
科研所数据部的人都认识梁慧慧，但跟她的关系都是不冷不热的。梁慧慧在同事们口中非常内向、少言寡语、还有点不善交际，业务水平也是一般般。所以，在科研所没有一个人了解她。
一上午，都用来跟数据部的人谈话了，走出科研所
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快下午一点。莫宁坐在车里，琢磨事。开车的小马呵呵笑了两声，说：“真够可以的。在一起工作两年多，除了个名字，什么都不知道。”
莫宁抿抿嘴，没吭声。出手机来给小郑被打了个电话。
莫宁问道：“查的怎么样了？”
小郑说道：“没问题的我就不说了，我跟你说说有问题的吧。梁慧慧名下没有信用卡，没有任何贷款，也没有车，没有公交卡。甚至连支付宝账号都没有。她是个孤儿，我找到她当年就住的福利院。但是没有任何收获。目前为止，我只找到她的一个朋友，她的朋友说已经快一年没她的消息了。”
“你觉得问题在哪里？”
“太干净了。”小郑说。
莫宁想了想：“她有储蓄卡吗？”
“只有一张。不过，最后一次交易是在半年前了，她从柜台取走了全部存款，共十三万零七千元。”
“你把她这张卡所有的流水都打出来。将重复过两次以上的银行网点，atm机位置，整理好发给我。还有，将这些银行网点和atm机的录像都找出来。”
小郑领了新任务，继续奔波忙碌。
莫宁拿着手机在在腿上不紧不慢地敲，敲了好一会
儿，重解锁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忙什么呢？”电话接通后，莫宁语气带笑地问着。
杭启新随口说：“修车。”
“你一个车老板修什么车。来来来，跟我见个面，我在花园小区那房子等你。”
杭启新回道：“我没钥匙，进不去。”
“我让柳研司过去开门。”
甭管是谁，莫宁一指使一个准儿。
——
柳研司接到莫宁的电话后，急匆匆赶到了花园小区。父亲在这里租用的房子还没到退租的日子，他后搬回老房子去住了，所以这里是空着的。
三个人碰了面，柳研司打开房门。
杭启新最后一个走进客厅，随手关了门，问道：“你把我们叫来什么事？”
莫宁捏捏鼻子，琢磨了一下，才说：“关于梁慧慧。”
“谁？”柳研司还不知道梁慧慧的事，故而要问。
莫宁捡着重要的事说了一遍：“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我叫你们来，主要是想查一查，她跟柳老的联系方式。”
杭启新纳闷：“怎么查？”
莫宁说：“如果梁慧慧就是攻击科研所系统的黑客
，也是151，那么这个人跟柳老不可能没有一点私底下的联络。”
“那也应该查手机的通话记录吧？”杭启新说道。
柳研司摇摇头：“手机不可能。我父亲的手机已经查过了，并没有发现可疑的问题。所以，手机排除。”
莫宁点点头，说道：“除了手机，我能想到的就是网络了。”说着，他指向卧室。
卧室里放着柳阔文留给杭启新的那部电脑，只有杭启新能打开。
“上次我看了，除了监控系统，那电脑里没什么了。”
莫宁抬手勾住杭启新的肩膀，笑道：“你看不出来，别人未必也看不出来。”
说着话的功夫，房门被敲响了。
莫宁把网络课的大神叫了过来，大神站在门口指着莫宁，说道：“这也就是你，换别人，八抬大轿请我，我都不来！”
莫宁打着嘻哈，把大神让进客厅。大神看着杭启新面生，一旁的莫宁解释：“那电脑的‘门钥匙’。”
“哦。”大神了然地发了个单音后，各瞧了柳研司和杭启新一眼，“你俩到底谁是柳老的儿子？”
话音还没落地，莫宁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大神的后背上：“哪来这么多废话！”
大神呵呵笑着：“开开玩笑嘛。”
“干活去！”莫宁推着大神往卧室走，路过柳研司身边，低声说，“甭跟他一般见识。烦人。”
柳研司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