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殿下身边没有人可怎么办呢?”
“我还年轻,再说大宁和北狄签了和约以后,北狄难道还能把我这个质子杀了吗?我在北狄说不准比在这里过得还要好呢。”
他哄骗着夏明,自己去北狄已经够了,没必要多搭上一个。
夏明哭丧着脸,哽咽地点了点头。
“奴才一定照顾好丽妃娘娘……可这几日,殿下至少留我在这里再侍奉殿下几天吧?”
穆玦没再赶他走。
夏明在殿里来来回回找了一圈,没找到厚实暖和的被褥,再看看自家殿下手腕被镣铐勒出来的红痕,刚止下去的哭声又大起来。
“……好了好了。”穆玦轻声安慰他,“以前更冷的时候,我们不是也没有被子吗,不照样活下来了。”
夏明去院子里捡了一些枯树枝,在房间里升起火取暖。
微弱的火苗被北风一吹就灭了,连着几次后,再也点不着了。
穆玦的手脚冰冷,冻结骨血的寒意顺着皮肤一直蔓延到心口,他靠在床边打了个哆嗦。
过了一段时间锦衣玉食的日子,他的身体好像还不如以前了。
以往再冷的天,他手上都是冻疮,掌心脚底皮肤干裂开了一道道血口子,他也能在晚上睡着。
但现在浑身只剩下冷的知觉,熬了几个时辰,除了太阳穴越来越疼,眼皮越来越沉重,根本没法睡过去。
“殿下。”夏明的声音带着鼻腔,“要是当初陆厂督没有帮我们,是不是……我们也没有得罪过东厂啊,为什么——”
“没有陆世廷,你以为去北狄的质子就不是我了吗?”
厌弃他的人太多了,没有任何权势地位的皇子,总是要被人推出去做牺牲品的。
至于陆世廷,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想做什么,但对方的确是没打算放过他的。
在去北狄的路上逃跑?
他要是真的听信这句诱惑,试图跑了,看守押送他的禁军就算将他的手脚都砍了,也不会让他逃掉的。或许是被抓回来打断骨头,甚至是灌下药损毁神智。
他孤身一人,也没有学过武,手脚带着镣铐,拿什么去跟禁军搏命?
“你知道陆世廷入宫前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