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哥哥，为什么要救他们，既然大家都说他们该死，那便由他们去不好吗？你为什么要受这三十六道雷刑。”对女孩来说，眼前的亲人重过一切。

三十六道雷刑，可以诛杀掉一个普通的神。

即便他是混沌之体，也支撑不住啊。

少年轻声说，“我也不知道，可我在水幕里见到那女子，就觉得一定要救她。”

“为什么？”女孩哭着问。

“她的声音跟你很像。”

云苏音怔住，像是一种荒谬的念头入了脑海。

少年在轻声说，“我在想，你如果长大，可能也是长成那个模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说话轻声细语。”

“哥哥，如果我很凶呢。”云苏音听到自己在问。

明明置身其中，云苏音却觉得自己宛若一个局外人，听着兄妹的对话。

少年失笑，“那也没关系，有我在，别人欺负不了你。”

女孩似乎是接受了，闷声问，“那圣族跑了吗？”

“跑了。”

少年笑着道：“我送他们到人间了，辰叔他们找不到的，”说完又轻声一叹道，“而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错了，不就是打翻了一个祭品，便要诛灭人家全族，真小气。”

少年小声嘀咕，带着难得的孩子气。

女孩也嘀咕，“就是，幸亏他们遇到了哥哥这么善良的神。”

少年失笑出声，身上的疼痛宛若都被遗忘了，“我以后可是要他们还的。”

“啊？怎么还？”女孩惊讶地问。

少年思索着，“现在还没想到，不过他们欠我一族的命，以后若是我要他们拿回来，他们也必须给我。”

少年抚摸着灵胎，温柔地说，“除非，他们替我护着音音。”

“我以后比他们还强大，要不了他们护着我。”女孩骄傲地道，“就跟哥哥一样强大。”

“好。”

灵胎力量缓缓透出，落在少年身上，“哥哥给我疗伤那么多次，这一次就让我来帮你。”

混沌天宫，没有侍女，没有随从，殿外守卫重重，在这一座冰冷的宫殿内，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

少年望着殿门，神色怔怔，云苏音也跟着他望去，可除了彩霞缭绕的天宫，什么都没有。

“哥哥，怎么了？”

少年喃喃自语，“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守护我们，还是在看管着我们。”

女孩天真无邪，“有什么不一样吗？”

少年抚摸着灵胎，“不一样。”

“前者是好意，后者是……利用。”

云苏音望着少年，看着他清亮的双眸渐渐变得暗沉，心事也尽数收敛在了眼底。

这刹那间，他似乎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