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长扶家里是做拍卖生意的,为了收那些天材地宝,经常四处奔波,有幸与当地人合作,知晓不少地方语,所以她听得懂。
“你脸皮也挺厚的,人家不喜欢你,还往跟前凑。”她也用了那个地方话回柳鄢:“赢夫人毕竟是他母亲,你这么说她,要是叫他知道了,你猜他对你印象如何?”
柳鄢嘴角的笑依旧,“知道了又怎样,整个衢州谁不晓得他有多讨厌赢家,讨厌他的父母,要不是他父母眼瞎,他童年怎么会那么惨,我站在他这边,帮他说赢夫人,他只会感激我。”
褚长扶失笑,“你想的也太简单了,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家人的恩怨,关起门来怎样都行,但是外人多说一句都不成。”
她理了理袖摆,“外人就是外人,少说两句保平安。”
柳鄢怼她,“说的好像你是内人一样,赢玉还不是不喜欢你。”
她知道赢玉喜欢褚长扶,但褚长扶自己好像不知道,不然的话还不一早贴上去,谁能拒绝得了那个开元大陆第一天才。
先不说他的天赋,单那张脸,那具身子,都没人能抗拒,对女人来说诱惑太大。
她目光斜了斜,隔着褚长扶朝赢玉看去。
少年正无聊地擦他的剑,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拿着帕子,一寸一寸抚过剑鞘。
勾头的时候,一截玉润的后颈露出来,柔软的黑发间藏了一个深陷的窝,被淡黄色的乳发盖了些,大多都袒在外面,很是好看,少年长长的马尾根本遮不住。
他是个待不住的性子,这么一会儿动来动去,有一部分长发垂在胸前,所以衣口处那截雪白的后颈几乎可以一览无余。
她正待继续往里深看,一个身影挡住了她。
褚长扶坐直了身子,歪头问赢玉,“糖吃完了吗?”
赢玉擦剑的手一停,有些不明所以的瞅着她,“怎么了?”
“手伸出来。”褚长扶声音很小,但也足够两边的人听到。
赢玉几乎想都没想,将剑往怀里一搂,空出一只手,搁在她面前。
完全不在状态,只觉风平浪静一点事都没有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干什么?”
褚长扶将自己握着的手正面朝下放在赢玉手心,指头展开,几颗裹着色彩斑斓油纸的饴糖掉下去,被少年接了个正好。
赢玉眨眨眼,表情有些意外,“你还随身带着这个?”
“嗯。”褚长扶话说的随意,“路过的时候瞧见了,知道你喜欢,特意给你买的。”
少年一双眼亮了亮,剑也不擦了,在一众饴糖中挑了个顺眼的,拆开塞进嘴里,尝到味道后嘴角勾起一个极致的愉悦弧度。
少年不擅长隐藏情绪,亦或者说根本不屑掩藏,所以大大咧咧地显出自己的满足来。
咯吱!
另一旁突然传来刺耳的动静,褚长扶回头看去,果然瞧见柳鄢脸都绿了,指甲抓在桌子上,发出一道很是尖利的声响。
褚长扶并不理,反而挑衅一样叫少年坐过来一些。
少年刚得到饴糖,还以为会是其它的好东西,连犹豫都没有,手撑在地上,微微挪了挪,挨她挨的更近,几乎靠着身子。
褚长扶摘下自己脖间的璎珞项圈,转头要套在少年胸前。
少年不爱这种累赘的东西,抗拒了一下,身子才刚要往后,便被她拉住衣襟扯了过来,硬是从上往下圈进他脖颈上。
后面长长的马尾和鬓发都被项圈压着,她给少年理了理,两旁鬓发扯出来,后面的马尾也捞在外面。
少年低头看着胸前多出来的东西,眉头拧着,似乎不太适应,被套了绳索一样,面上逐渐显出不爽来,一根指头屈起,勾了勾项圈,刚想扯掉,被褚长扶提醒,“忘记那天怎么答应我的吗?”
在外面有人的时候,无论对他做什么,只要不违背良心,他都不能拒绝。
少年整个人僵了一下,片刻后安静下来,指头放下,叫那项圈张扬地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心里接受后,看它也顺眼了许多,还伸出手拨弄了一下吊在下面的银叶子。
柳鄢脸更绿了,不仅是她,在场所有注意少年的人脸色都不好看。
曾经那个连许多化神期都镇压不了的人,怎么这么听话就叫人挂了项圈?
当初在司徒家时隔壁大佬们过来,质问赢玉为什么要袭击众人?
少年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诸多大佬气息放开,整个屋子的人都动弹不得,唯独那个少年,被高阶道器裹着,眉心极品灵脉疯狂转动。
在他修为还驱使不了那件道器级别的法衣时,全靠烧灵石操控,有那条灵脉在,他撑个一段时间不成问题,少年手里还拿着一张宝箓,要跟几个化神期大能者硬碰硬。
那宝箓是谁给的只要不傻都猜得到,是他六个师父们。
不是玄天宗的万年老宗主,就是人家的太上长老,修为最低的都是后期,最高半仙,随便一个人的随手一击,这里怕是没人能接得住。
少年是有底气的。
所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历来脾气不好,动不动叫人滚的人,这么乖接受别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