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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皇帝如此失态,其实张德子内心已经有了答案,还是战战兢兢的模样去翻了翻榻上人的胳膊,以让胳膊内侧的皮肤,清晰的暴露在皇帝眼前。

张德子细细辨了辨皇帝的脸色,顺着皇帝的话,说:“皇上,奴才记得五皇子小时候贪玩,误碰到炭盆,烙下一个烫痕。此人身上竟也有一块这样的烫痕,连位置都是一模一样。”

周遭太医乍然听见这种皇室辛密,俱是双腿打颤,担忧项上人头不保。

早已知晓程玄身世的楚若英,并未过于惊讶,对比众人内心波涛汹涌,他的心境很是复杂,看向程玄的目光之中,多了怜悯、同情,还有感激。

皇帝下意识望向榻上人,扫见他面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眼紧闭,即便连昏迷时,也紧咬着牙关,鼻尖额头冒出细密的一层冷汗,背上的黑衣似要被血液浸染濡湿。

再不复方才的淡漠和镇定,皇帝语气添了慌乱:“拿出你们的看家本领,无论如何替朕把他救活,否则仔细你们的脑袋。”

楚若英适时提醒:“有太医们守着,皇上在这里可能会扰乱他们的心绪,还是到外面等结果。”

楚若英就差明说,皇帝留下帮不上任何忙不说,还会给这群医者添堵。

房内的太医们,纷纷感激地看向驸马。

皇帝下意识想反驳,到底顾忌着程玄的安危,亲自派了御林军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出入。

一同去往前厅等候消息,身边宫女侍奉着茶水,皇帝接过品了品,百般不是滋味儿。

楚长宁不安,有心想问爹爹关于程玄的伤势,一抬眼,与楚若英的视线对上。

他冲她摇了摇头,示意。

她迈出的脚步,迟疑地收回。

站在北祁王身后的塔娜见皇帝面色难看,站了出来,北祁王拉了她一把,没拉住。

塔娜在草原放纵惯了,以为所有人都惯着自己,问:“皇上,程大人的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在这心慌意乱的当口,偏有人不会看脸色,主位里的皇帝脸色阴沉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