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热起来了。
我依旧待在家里,有时候我会很恍惚,我还是会时常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这里。
然而这一切,唠唠叨叨的母亲,嘴碎的邻居,小院中长了一棵黑色树瘤的苦楝树——这样熟悉。
唉,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的。
我反思自己。
我爬下树,溜进灶屋,拿起水缸里的木瓢灌了一大口凉水,用胳膊胡乱抹了几下嘴,又溜出了院子。
我要去杂货铺,那儿凉快。
凉快,也有点让人害怕。我在心里偷偷地这么加了一句。即使就算我说出来,也没有人听得见,我想,我应该是挺害羞的吧。
“细娃儿,又来躲凉儿了?”老头一如既往地缩在柜台后面,疲懒地抬了抬眼皮。我发觉他不怎么凶,也不会恶巴巴地赶小孩子出去,也不怕他了,笑眯眯地应了声。东张西望着,瞧见了一个新物件儿,昨天来时还没有,我上前去看:“哎呀,这尺子和我们先生的一样嘛!”
“那把戒尺啊……那就是傅先生的……”
我楞怔了,想起上次的惊堂木,便伸手去摸那戒尺,那木头摸着挺滑,像是被摩挲过千万遍一般,可是却没有看到什么画面。
“细娃儿,时辰没到呢,你现在看不到的……”
“那么要等多久,我晚上来看得到吗?”我踮起脚趴在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