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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白舔了舔嘴唇,嘴有点干。还未等她出声,赵既怀已经倒了水过来,他小心扶起钟白。

“来,慢点喝。”

钟白看了他一眼,想自己接来,可手臂竟犹如注了铅,只稍抬起来一些,又沉甸甸地垂了下去。

那人注意到此处,眉心弯起细纹,却又很快化为毫无波澜的柔情笑意,坐至床边,一手轻揽过钟白的背,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上。

钟白轻俯下头,唇瓣贴着碗沿,轻抿了口水,又无力地躺回了赵既怀怀中。

“大师兄,我这是……怎么了?”

赵既怀放下碗,拉起垂在钟白脚边的被子,将她裹得严实。这才低下头,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就惯来顽皮,将师兄交代的事情都当作了耳旁风,晨时不是才叮嘱过你,你身子才恢复,不能操劳过度,怎一个人就跑去了那竹林后面?”

明明句句都是训诫,那温声细语却似温柔到了心坎,像一樽刚刚从潮湿桃树下挖出的新酒,醇厚清冽,叫人不知不觉地,便觉得心神荡漾。

由着这贴得不差毫尺的距离,还有耳畔若有若无的温热呼吸。

那张惨白无色的小脸缓缓爬上一层浅浅红晕,怕叫大师兄发现,钟白故意拨开了些被子,“好热……”

她顿了下,恍然想起晕倒之前在竹林里与洛长非说的话,顿然觉得心中又覆上了一层迷雾。

其上一双敏锐黑眸闪了闪,将那小脸上轻微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

“小白。”

温柔声音中增了几分严肃。

钟白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大师兄,“在。”

赵既怀抿了抿唇,有些艰难地开口,“洛长非她……其实是我的小姨。”

“她……是我母亲娘家的人,自小生于疍州,与我甚少见面,故而我与她也没见过几面,除了知道有如此一人,便再无了解了,只是小姨她……似乎不大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