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聚会,大家在路口各自道别,曲屏风和我站在原地,直到目送大家都离开之后,才有功夫松了口气。
他脸上有点泛红,大约是怕酒气冲到我,说话前还特意用手掌挡了挡,“我送你回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我说了句没事,想想,将与他|妈妈说话的事情告诉了他,“恐怕你还要回去解释一下,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就撞上了。”
男人和煦的声音宛如一条温柔的白练,从耳蜗里擦过,“放心吧,我会说清楚的。”
走到公交站台,我示意送到这里就可以了。他却停住脚步,一板一眼地说,“我和你一起上车,其实很顺路的。”
街头的车流缓慢不息,我们沉默地看着,以此缓解气氛中的尴尬。连我自己也诧异,毕竟我们一度只是医生与病患家属的关系,这样私下的交往,竟然还是第一次。
看了一会儿,曲屏风突然开口,“陈荼,我能这
么喊你吗。”
我呐呐了一声,敏感地发现,此时面面相对的状况有点微妙。
他眼睛笔直地看着公交站的信息牌,不肯直视我,慢慢说,“不瞒你说,我也很困扰。这几年,我母亲对于婚姻大事很操心,这种联谊聚会几乎我每周都要参加一次,恐怕本市单身的适龄女士都看我看到眼熟了。”
我不自觉勾了勾嘴角,曲医生也难得有点讪讪,摸了摸鼻梁,“我也许有些沉闷,让女孩子觉得无聊,我自己也很过意不去。”
犹豫再三,他转过头,一下子从耳根红到了脖颈间,“陈荼,你…方不方便帮助我一下?”
滴滴。
直到公交车的鸣笛声唤醒了我,我触电一般,连连后退两步,“车来了,我先走了!”
匆匆坐上车,我找了个靠内的位置,连往站台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他是在和我,求交往?
晚上洗完澡出来,手机上不出意外,送来了一条长短信。
手指划过屏幕,我认真地看着,无外乎是曲屏风
的致歉和自责,让我不要被他吓到。
“我并不是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举动,大约三月之前,我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我也不得不承认,酒精令我大起了胆子,说出了这些话来。”
滑到最后,上面却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和餐厅地址。
在床边坐下,我还没有想明白,那边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又送来了一条短信。
曲屏风:这是我一位开餐厅的朋友,他那里需要一位领班,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赏光去试一试?这没有任何讨好的意思,只是我看到你似乎准备了几张招聘简历,也许可以帮到你。
失声一笑,我竟然莫名能想到临走前,这个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我的样子。看来他的师姐没说错,还真是个木头。
叮咚,又传来了新短信。
曲屏风:好吧…其实我确实在努力讨好你。希望不会叨扰,晚安。
收起手机,我微微一笑,只是没有多久,嘴角的弧度又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