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徐佩芸却苦笑道:“赌博倒是不赌了,但是又迷上了炒股,成天梦想着发大财,好把吴家大院赎回来。”
臧远航闻言,不由皱眉说:“不能整天总想着投机取巧,要脚踏实地做事才行呀。”
徐佩芸无奈道:“他把偌大的祖业输得精光,人送外号‘败家子’,都名声在外了,就算他想脚踏实地,也找不到工作的呀,让他去我爸的甜油坊帮助,他又不肯去。”
臧远航想了想,便提议道,“不如这样吧,搬运部主管吕叔上个月刚退休,就让他来接替吕叔的位置,你看怎么样?
徐佩芸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臧远航郑重地说:“当然!”
徐佩芸当即兴奋道:“那我回去和他说说,他一定愿意的!”
她说完这话,便将平车的拉绊放在肩上,感激地一笑,兴冲冲地走了。
臧远航望着平车渐行渐远,脸上不由掠过一丝悲戚。
如果说年轻时,他曾经爱过那个貌美如花、聪明坚强的年轻女孩,那么现在,他更爱这个被艰辛苦粗砺的生活,打磨得憔悴沧桑、却依然不失风华的中年妇女!
……
福建会馆的角落里,有一幢破败的瓦房,瓦房两暗一明。
徐佩芸将平车停在房前,然后用一只半旧的畚箕取了些桑叶,端进其中一个暗间,里面有一筐筐白拇指头大的蚕宝宝。
她擦了一把汗,便麻利地将桑叶铺在蚕筐里。
立刻,蚕宝宝们便蠕动着白白胖胖的小身子,“稀稀嗦嗦”地吃了起来。
……
中宁街上,身着一身灰色粗布长袍的吴俊锋,摸了摸腰间半鼓的钱袋子,失魂落魄地走过来,还有气无力地哼着小曲,:
……要饭的篮子挎肩上,肚子饿了下四乡。整天我跟着狗打仗,东庄要碗渣豆腐,西庄要碗冷剩汤。身上痒痒墙上蹭。到白天各庄去要饭,到夜晚宿落庙堂。(念白)裤子露着腿,鞋儿张大嘴,吃干煎饼喝凉水,虚睁两眼活受罪……
……
中宁街街角拐弯处,停靠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之前在码头管理处笑容满面的周略农,完全象换了个人似的,面色严肃冷峻,和一身贵妇人打扮的中年刘莉莉,并排坐在后座上。
此时两个人的眼光,都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吴俊锋。
随即,周略农生硬地问:“你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