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成一个世界，而自己根本走不进去。所以，还是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最合适。那时候，一气之下说要卖了老房子，现在想想，这也许是正确的决定。

至于汤愿…

柳研司揉着眉心，头怎么比之前还要疼？

——

跟柳研司吵了一架，这本来没什么，换做以往，她很快就会忘了这事。可是，等她回到病房，等郑敏仪带着她办完出院手续，离开医院的时候，还想着柳研司说过的那些话。

真的被讨厌了。汤愿的情绪低落，整个人都蔫儿了。

郑敏仪一边开车，一边说：“咱俩先去你家拿钥匙，然后去柳伯伯家布置一下。”

汤愿嗯了一声：“我还想去墓园看看。”

郑敏仪看了看腕表：“两点了，要不咱们先去墓园

？”

两个人决定先去墓园，郑敏仪设置好导航，改变行驶方向。汤愿拿出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鼓捣什么，郑敏仪要专心开车，没有过多在意她。这会儿，汤愿正想着再跟柳研司沟通沟通关于房子的事。

可是，怎么说呢？先道歉？问题是，自己错在哪了？

汤愿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惹着柳研司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害他骨折。但是，感觉上又不是骨折的事。

手机短信写写删删，总是编不出自己满意的语句。

“你还好吗？我出院了，正在去往墓园的路上”——不行，这么说显得太随便了。

“你的手还疼吗…”——不行，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柳伯伯的头七我来办，你好好休息。柳伯伯生前对我那么好，这是我应该做的…”——这句话倒是很满意的，可忽然想起柳研司说过“你才是他的孩子。

”汤愿又担心，柳研司看到这样的短信会觉得她在炫耀。

要了命了，我到底想跟他说什么啊！

郑敏仪终于发现了汤愿的怪异，忍不住问道：“你干嘛呢？”

“没。”汤愿麻溜地收起手机，假装没事人一样。

郑敏仪太了解汤愿了，看到她眼神乱飘就知道这二货又在掩饰着什么。当下不满地说：“我跟你讲啊，不准再联系柳研司。还有哪个杭启新，这俩人半斤八两，没一个好东西。”

汤愿讪讪地说：“我觉得，他们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多大人了，有误会不会好好说？”郑敏仪气道，“都是成年人了。好么，还打架，丢人！”

汤愿还是觉得杭启新跟柳研司之间有误会，试图说服郑敏仪：“咱们也不了解情况，说不定真的有话不能说呢…”

“你不用帮他们说好话。你想想，一个是柳伯伯的

学生，一个是柳伯伯的儿子，结果呢？头七都不办，好不容易露个面还打起来了。柳伯伯要是活着，准被他们死去过去。”

汤愿缩了缩肩膀，心说：算了，还是别告诉敏仪自己跟柳研司吵架的事了。

过了两点，阳光便不是那么强烈了，墓园里大部分的地方都被笼罩阴影之下。漫山遍野的墓碑，肃静的气氛，只要踏足这里，心也随之沉甸下去。

汤愿站在柳阔文的墓碑前，精神上还有些恍惚，她拉着郑敏仪的手，哽咽着说：“我还是觉得不真实，柳伯伯怎么会走了呢？我们还有很多事没聊，之前，他还说要一起去水库钓鱼呢。天冷了，再不去就要等来年开春儿。”